陈牧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他能听见心跳声像擂鼓,震得她的指尖发颤。
那老鬼他哑着嗓子,他想让我相信,至尊骨是天道的枷锁。
苏清蘅没说话,只是轻轻抽回手,从床头摸过帕子,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
月光突然从云缝里钻出来,照在她发间的木簪上,泛着温润的光。
你奶奶以前总说,她突然开口,真正的枷锁,从来不是长在骨头上的。
陈牧一怔。
他想起奶奶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小牧啊,咱穷点没关系,心里得有团火。
那团火在他送外卖被骂时烧着,在他被车撞断肋骨时烧着,此刻,正烧得他后颈的金纹微微发烫。
他低头看向掌心——不知何时,那里多了道淡红色的纹路,正缓缓消退,像朵开败的花。
他说我已经开始动摇了。陈牧轻声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
苏清蘅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
她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像淬了星子:那你动摇了吗?
陈牧望着她,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梦境里她穿月白裙裾的样子,想起她掌心的清光,想起她说你不是一个人。
他伸手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就算动摇他的声音闷在她发间,也会被你拽回来。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鸣。
陈牧刚要开口,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在地下翻滚,震得竹屋的窗纸簌簌作响。
苏清蘅猛地抬头:是医庐后山的封印阵!
陈牧的后颈瞬间绷紧。
他想起白天苏老太婆说的那道血纹不是普通的反噬,想起蚀骨老人消散前的低语。
他翻身下床,抓起床头的外套:走,去后山。
苏清蘅拉住他的手腕:你的后颈
没事。陈牧回头冲她笑,金纹在月光下泛着暖光,这次,换我护着你。
两人推开竹门的刹那,后山方向传来第二声震动。
这一次,陈牧听清了——那闷响里混着某种低沉的咆哮,像极了蚀骨老人的声音。
很快
风卷着夜雾灌进竹屋,残留的尾音消散在空气里,像根刺,扎进两人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