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踉跄着栽进现实,额头撞上苏清蘅的肩膀。
他听见瓷器碎裂的脆响,抬头看见苏老太婆站在密室门口,手中捏着半片碎瓷,地上是刚才悬在床头的青铜灯盏残骸。
你疯了?苏老太婆的声音像淬了冰,银发被灵气震得根根竖起,他现在连洞虚境都没到,你要把百年前的记忆全灌给他?她布满皱纹的手掐住苏清蘅的手腕,指节泛白,当年你爹就是这么死的!
苏清蘅反手握住祖母的手,眼中有光在燃烧:奶奶,他刚才在幻境里喊我名字了。她转向陈牧,眼尾泛红,你不是我等了百年的转世者你就是他。
陈牧的呼吸陡然停滞。
体内至尊骨的灼痛化作震颤,金色纹路顺着锁骨爬至肩胛,在衬衫下透出刺目的光。
青铜古镜突然嗡鸣,镜灵青鸾的声音从镜面深处传来,像山涧清泉淌过耳膜:天命已启,宿命重燃。
他下意识去抓古镜,指尖刚触到镜面,幻境再次涌来——这次更清晰了。
他看见白衣女子(不,是苏清蘅)在封印蚀骨老人时,那根金色骨刃正插在深渊顶端的巨石上,骨刃表面刻满锁链状纹路,每道锁链都连着蚀骨老人的残魂。
这至尊骨竟然是枷锁?陈牧喃喃,声音发颤。
砰!
密室木门忽然被风撞开条缝。
白芷端着药碗的手顿在半空,碗里的灵草汤溅出几滴,烫得她指尖发红。
她盯着陈牧肩胛处的金色骨纹,又看向镜中浮动的血色战场,瞳孔骤然收缩——三个月前在国医馆义诊,她替陈牧把脉时,只觉他脉象像深潭般平静,原来都是藏着的!
白姑娘?苏清蘅转头。
白芷猛地后退半步,药碗磕在门框上发出脆响:我、我来给陈掌教送醒神汤她低头捡起药碗,碎瓷片扎进掌心都没察觉,你们忙,我先走了。话音未落已消失在巷口,背影比来时快了三倍。
陈牧收回按在镜上的手,镜面泛起涟漪。
他听见模糊的声音从镜中传来,像被风吹散的叹息:蚀骨老人即将归来。
青铜古镜在他掌心震动,镜面涟漪未消,隐约有黑影在波纹深处攒动。
苏清蘅握住他发颤的手,温度透过皮肤传来:阿牧,我有很多事要告诉你
清蘅,你先告诉我。陈牧盯着镜中晃动的黑影,喉结滚动,这具至尊骨,到底锁着的是谁?
镜中涟漪突然加剧,黑影凝出半张青灰色的脸,嘴角咧到耳根。
陈牧的瞳孔骤缩,那是蚀骨老人的眼睛——和三天前地牢里那道残魂,一模一样。
密室顶端的灵草灯突然爆亮,苏老太婆的灵气屏障瞬间笼罩全场。
陈牧眼前的镜面重新蒙雾,只余最后一道涟漪,在镜心荡开细小的圈。
这一次,镜中浮现的画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