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他翻《清蘅医典》时,最后一页闪过的轮回之锁四个字还在脑子里转。
此刻苏清蘅的指尖温凉,透过他的袖口传来,像根细针轻轻挑动着心弦。
现在学?他故意装傻,药圃的灵草还没浇水——
赵小雨的灵脉里还有残留的淤毒。苏清蘅打断他,指尖顺着他的手腕往上,停在内关穴,你刚才用玉引气,漏掉了这里。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飞了什么,我教你,你教弟子,这样能救更多人。
陈牧望着她睫毛在眼下投的阴影,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小,指尖因为常年握针有点薄茧。
他能感觉到她的脉搏在跳,一下,两下,和他的心跳撞在一起。
好。他说,现在学。
日头爬到中天时,药圃里传来玄真子的大嗓门:小牧!
小清蘅!
不好了!
陈牧和苏清蘅同时抬头。
玄真子正顺着山路往下跑,道袍下摆沾着草屑,胡子被风吹得翘起来:西头的青竹村闹灵毒潮!
我巡山时看见村口的老槐树叶子全黑了,村医说已经有二十多个村民昏迷,症状和三个月前的变异灵毒像得很!
陈牧的瞳孔微缩。
三个月前那起灵毒事件,最后查到是天工阁的试验品泄露。
他转头看向苏清蘅,她已经把古镜收进怀里,指尖按在腰间的玉佩上——那枚刻着守约的玉佩,此刻正泛着淡青色的光。
阿兰!苏清蘅扬声唤道。
穿蓝布衫的小徒弟从医庐里跑出来,把清灵丹全装进水囊,再带十套银针。
陈牧,你去拿我新制的净灵散。她的声音冷静得像山涧的水,玄真子前辈,麻烦你带我们抄近路。
青竹村的气味最先撞进鼻腔。
陈牧刚转过山坳,就闻到一股腐臭混着铁锈味的气息。
村口的老槐树叶子焦黑卷曲,树皮上爬满暗紫色的纹路,像条正在蠕动的毒蛇。
几个村民蹲在树下呕吐,其中一个妇人抱着昏迷的孩子,哭喊声刺破了山雾。
天命共鸣。陈牧默念。
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灵气在躁动,像被什么东西搅乱了。
顺着那股混乱的方向,他望向村后的小山包——那里的灵气浓度异常高,却带着股刺人的腥气。
灵泉眼。他对苏清蘅说,在山包下面。
有人动了灵脉,把毒引到泉水里了。
苏清蘅的古镜突然发出清鸣。
她举起镜子,镜面映出地下暗河的轮廓,在山包下的位置,暗河泛着浑浊的紫色:和百年前蚀骨老人的毒脉术很像。
陈牧的拳头捏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