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在陈牧眼前织成灰蒙蒙的帘,他握着苏清蘅的手穿过老城区残垣,掌心能摸到她脉搏跳得急——像被惊到的雀儿。
《守约录》残页在两人之间发烫,金漆小字泛着微光,指引的方向是废弃医馆后巷那道半掩的青石门。
到了。陈牧停下脚步。
门后涌出的灵气裹着铁锈味撞进鼻腔,他喉间发腥,至尊骨在脊椎处突突作痛,像被人拿烧红的银针一下下扎。
苏清蘅的青铜镜在袖中震颤,镜面蒙着层白雾,隐约映出门内石壁上爬满的暗红色符文,是血契封印百年前那道。她声音发颤,另一只手攥紧了残页边缘,指节泛白。
陈牧低头看她,雨珠顺着她发梢滴在锁骨处,又顺着旗袍领口滑进去。
她睫毛上挂着水,眼底却凝着团雾——他忽然想起幻境里那个白衣女子,也是这样的眼神,在蚀骨老人的骨笛尖啸中转身,把剑穗上的玉坠塞进他掌心。
怕吗?他用拇指抹掉她睫毛上的雨,声音放得轻。
苏清蘅摇头,可指尖却悄悄勾住他袖口,阿牧,若等下她欲言又止,喉结动了动,若等下我做什么,你别怨我。
陈牧还没来得及问,石门轰地自行洞开。
腐臭的血气裹着阴寒灵气扑面而来。
陈牧护着苏清蘅退后半步,就见前方十丈外的空间突然扭曲——青灰色石壁裂开蛛网状纹路,三头蛇影从中钻出来,每颗头颅都有半人高:左边是吐着信子的赤鳞蟒,蛇信子扫过地面就焦黑一片;中间是泛着幽蓝的冰蛇,呼出的气在半空凝成冰棱;右边最骇人,蛇身布满脓包,脓水滴落处腾起青烟。
封印守护灵。苏清蘅倒抽冷气,青铜镜嗡地震响,镜面白雾瞬间散尽,映出蛇影七寸处若隐若现的金色光纹,它的弱点在
话音未落,冰蛇突然昂首,冰棱暴雨般砸下来。
陈牧拽着苏清蘅就地翻滚,后背撞在石壁上生疼。
毒雾蛇趁机喷出墨绿色瘴气,所过之处石壁滋滋腐蚀。
他咬着牙把苏清蘅护在怀里,至尊骨发烫的地方突然窜起暖流,顺着经脉往四肢涌——万法速通自动运转,眼前的蛇影动作突然慢了半拍。
左边蛇头火焰属阳,中间冰属阴,右边毒属腐。他贴着苏清衡耳朵喊,三系相克,弱点在七寸交汇点!话刚说完,火焰蛇的蛇信子已经舔到他脚边,烧焦了外卖员制服的裤脚。
陈牧反手把苏清蘅推到石缝里,自己翻身跃向右侧,手掌在腰间一抹——那里别着他偷偷用灵气淬过的外卖箱锁扣,此刻正泛着冷光。
锁扣擦着毒蛇的脓包划过,噗地扎进蛇颈。
毒蛇发出刺耳尖叫,脓水喷了陈牧一脸。
他抹了把脸,腥臭味直往喉咙里钻,可至尊骨却更烫了,像要烧穿脊梁骨。
阿牧!苏清蘅在石缝里喊,用你的骨!
陈牧心头一震。
幻境里白衣青年的话突然涌上来:至尊骨不是天赋,是钥匙。他咬碎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闭目引动骨中灵气。
脊椎处传来撕裂般的痛,金纹从后颈窜到眼角,再睁眼时,三头蛇的动作彻底慢成了慢镜头——他甚至能看见冰棱上凝结的每颗水珠。
就是现在!他大喝一声,金纹暴涨三寸。
三头蛇同时发出嘶吼,蛇影竟虚了几分。
苏清蘅趁机从石缝里钻出来,青铜镜举过头顶,《守约录》残页贴在镜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