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下耳麦摔在地上,脖颈处青筋暴起,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启动精神干扰芯片!话音未落,陈牧突然觉得太阳穴一跳,眼前闪过碎片般的画面——奶奶的老藤椅,被雨水泡烂的外卖箱,还有白芷那柄碎成星子的剑。
幻觉?陈牧摸了摸发烫的锁骨,金色骨纹正顺着皮肤往上爬,识海里突然涌出清凉的气,那些碎片啪地全碎了。
他笑了,笑得陆远心里发毛:就这?
话音未落,他已欺身到最近的特工面前。
崩山拳第二式裂岩带着风声,结结实实砸在对方胸甲上。
纳米材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特工喷出一口血,整个人像破布娃娃似的飞出去,撞翻了墙角的旧书架。
阿黄趁机扑向最后一名特工,犬牙精准咬住他腿部的传动线缆。嘶啦一声,线缆被扯出半尺长,特工的右腿当场失灵,栽倒时压在陆远身上。
操!陆远被压得闷哼,刚要挣扎,陈牧的脚已抵上他胸口。第三式断岳。陈牧轻声说,骨纹在暮色里泛着金光。
陆远瞳孔骤缩,想躲却被压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拳带着风声砸下。
轰!
墙体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陆远整个人被砸穿半面墙,摔在楼道里。
他吐着血抬头,正看见陈牧站在废墟里,外卖服破得像面旗子,可那双眼亮得惊人,亮得让他想起百年前古籍里的描述——至尊骨者,当如是。
撤!陆远扯着嗓子喊,剩下的特工连滚带爬地拖起同伴。
陈牧没追,他弯腰抱起阿黄,这灵犬正舔着爪子,舌头卷着半截传动线缆,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倒像打了场胜仗的将军。
疼吗?陈牧摸着阿黄后颈的毛,刚才破窗时它爪尖划了道血口,以后跟着我,没人能欺负你。阿黄歪着脑袋,尾巴在他臂弯里摇成小风扇,倒像是听懂了。
夜色渐深时,陈牧站在阳台。
风卷着硝烟味钻进鼻子,楼下的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
他望着城市里星星点点的灯火,摸了摸心口的骨纹——这次天工阁吃了大亏,可蚀骨老人的残魂还在,苏清蘅的古镜也还没头绪。
他们盯上了我。他对着晚风喃喃,但我也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凡人了。
远处高楼的玻璃幕墙突然反光,晃得他眯起眼。
等再看时,那反光已经消失,只余下一片漆黑。
像有双眼睛,刚刚收回了注视。
楼下传来电动车的轰鸣,陈牧低头看了眼手机——最后一单外卖,地址是废弃街区的老仓库。
他跨上电动车,阿黄自觉跳上后座,爪子搭在他腰上。
走了。他拧动油门,电动车冲进夜色里。
乌云不知何时聚了上来,第一滴雨砸在头盔上时,陈牧抬头望了望天。
暴雨倾盆前的闷响里,他听见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药香,像极了苏清蘅诊室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