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张真人再造之恩,小子没齿难忘,他日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灭绝师太肃声道:
“莫要在此胡言,你不是说自己是盖世无双的天生奇才,如今便能真正的证明给为师看。”
“不过是自卖自夸的不要脸之语,哪能当真呢!”温良抬手示意面前的张三丰:
“普天之下唯有张真人才当得起盖世无双四字,在徒儿看来,其实还不仅如此,真要说的话,可称作是一位震古烁今的绝代大宗师。”
张三丰笑了笑:
“小友,你就别给老道戴高帽,若是等会我用力过轻,或是用力过重,不但没有治好你,反倒累及你的性命,岂不是大大的打了自己的脸。”
“小子说的都是发自肺腑之言。”温良挺胸站直,道:
“张真人,请!”
他说话之间,气运周天,除却冲脉、带脉两脉之外,八阴八阳的经脉猛地相互激烈冲撞起来。
以致在旁人看来,青衣少年好似得了什么怪病,一时似全身在火炉中烘焙,汗出如渖,口干唇焦,一时似坠入了冰窖,周身血液都似凝结成冰。
“小友,你可真相信老道,竟让体内两股截然相反的真气分从左右上下,慢慢汇到心肺之间。”
“这般怕是不仅会有极度疼痛之感,更会随时心停而死啊!”
张三丰说完,抬手看似轻飘飘的朝青衣少年膻中穴打去,但袖袍翻飞,却是激荡出风雷之声。
“砰!”
当张三丰一掌印在温良的胸膛,倏地震荡出一股炙热气流和一股刺骨寒流。
却见青衣少年双目紧闭,体内热而复寒,寒而复热,周遭的人看的目不转睛,等张三丰撤掌退后几步后,灭绝师太急忙询问:
“张真人,不知情况如何?”
“师太,依老道看,峨眉有此子,定能保峨眉百年威名不坠。”
张三丰的这句话,立马让峨眉众人松了一口气,这时宋青书忍不住问道:
“太师父,不知温小弟到底是得了什么重疾?”
张三丰缓声回道:
“自古修习内功,不论是为了强身治病,还是为了作为上乘武功的根基,必当水火互济,阴阳相配。”
“是以练了足少阴肾经之后,便当练足少阳胆经,少阴少阳融会调和,体力便逐步增强。”
“然这位温小友初始一味修习少阴、厥阴、太阴、阴维、阴跤的诸路经脉。”
“所有少阳、阳明等经脉却一概不练,长久以往,致使体内阴气大盛而阳气极衰,阴寒积蓄,已然凶险之极,倘若内息稍有走岔,立时无救。”
“而后他便又练了练九阳诸脉,从而当内息中阳气也积蓄到相当火候之际,定会让阴阳不调而相冲相克,于他体内拼个龙争虎斗,不死不休。”
“如此一来,就算内息不岔,也会落得个暴毙而亡的下场。”
张三丰顿了顿,眸光落在依旧双目紧闭的青衣少年身上:
“方才温小友特意使体内寒热内外交攻,汇于心肺之间,便是生出不成功便成仁之心。”
“膻中穴乃人身之气海,我打出那一掌,为的就是使其八阴八阳经脉中所练成的阴阳劲力打成一片,水乳交融,自此再无寒息和炎息之分。”
就在这时,温良一口喷出了体内郁积的瘀血,掀开眼皮,露出精芒横溢的双眼。
“小师弟,感觉如何?”周芷若率先问道。
“内息已然龙虎交会,水火既济,阴阳调和,只觉神清气爽,浑身舒畅至极。”温良极为兴奋的道。
张三丰抚须笑道:
“恭喜小友,就凭你如今练成纯阴纯阳内功,阴阳二气自然融合,在江湖之中,怕是已无多少人是你的对手。”
温良躬身一拜:
“张真人再造之恩,小子没齿难忘,他日但有吩咐,莫敢不从。”
张三丰摆了摆手:
“不必多礼,且不说武当和峨眉的渊源,能让武林多出一名惊才绝艳的奇才,老道只会倍感开怀。”
“张真人,此番多谢你出现相助,不然小徒定然命不久矣。”灭绝师太将手中的那本书写两卷的九阳神功,递给张三丰,道:
“既然张真人不愿收下本门的《峨眉九阳功》,那这本半部《九阳神功》一定要收下。”
张三丰见灭绝师太铁了心的模样,神色浮现一丝犹豫,便听一旁的青衣少年笑道:
“都说无功不受禄,这《九阳神功》残本乃是小子家传武功,张真人既救小子性命,不妨收下这门功夫,权当做是诊费。”
温良笑吟吟的道: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残本而已,您老人家何必这般犹豫,难不成心中还是有些责怪当年家师未曾出手相助。”
“若是如此,您老不妨再打小子几掌,出一出气,等气消了,再把这残本秘笈收下。”
“你这小子刁钻的很。”张三丰接过灭绝师太手上的秘笈,道:
“罢了,若是不收,反倒成了老道的不是。”
三日后,真武殿外。
“师太,你所提议的六大派合围明教光明顶之事,老道代武当应下了。”张三丰一脸正色道:
“等师太联络好其他四派,便可寻良机趁势而动。”
“好。”
灭绝师太精神一震:
“等贫尼与其他四派商议好后,便传信武当。”
张三丰之所以会应下此事,更多的是为自己的六弟子殷梨亭,这些年他一直心结难解,或许找那明教杨逍清算一番,便可除去心结。
与此同时,温良正和周芷若、丁敏君窃窃私语,三人脸上隐有笑意,倒是显着有些和谐。
场上的宋青书看到这一幕,再想到这几日主动找暗暗喜欢的心上人,面对的总是那生疏又不失礼数的作态。
憋屈了好几日,又想到心上人跟这青衣少年很是亲近的架势,外加还是同门师姐弟,长此以往下去,只怕会发生一些自己决计不愿见到的事。
宋青书思及此处,不由地迈步走出:
“太师父,徒孙在山上时常听说峨眉弟子剑术精绝,这几日都没能讨教一二,刚好温小弟身体大好,不知可否能与他切磋一场?”
“也想见识太师父口中的未来天下第一的风采,好生勉励自己一番。”
“若是能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理,当是能够少生浮躁之气。”张三丰看向灭绝师太:
“不知师太意下如何?”
“这未来天下第一之言,实在太过夸大,小徒不过是大难不死,才侥幸有些造化。”灭绝师太侧眸发声:
“良儿。”
温良一听宋青书指名道姓要与他切磋,便没再跟丁、周二女闲聊。
他略显无奈的走出:
“宋家大哥,碍于之前的因祸得福,我的功力怕是远胜于你,是以我就胜了,也是胜之不武,要不待你内功大成,我们再来好生的切磋一场?”
“温小弟,你这话便失之偏颇,倘若功力深厚就能决定一切,我辈之人专心习练内功即可,何必再练什么武学招数。”
“宋家大哥,你这话说得真是让我无言以对,抡刀动剑难免有些凶险,你我两派也都精擅拳脚功夫,不如以此切磋一二?”温良笑问。
“好,久闻峨眉亦有绵掌这门功夫,望温小弟不吝赐教。”
旋即,宋青书双掌轻飘飘地,若有若无的拍击而出,却见温良不躲不避,当双掌打在身后,点头称赞:
“好一个武当绵掌,轻出一掌,其软如绵,其坚似铁,可谓是招式绵软却暗藏刚劲,犹如绵里藏铁。”
青衣少年说完,宋青书顿感如天雷地火般无比雄浑的霸道真气,径直被反震了七八步。
便见他双臂微颤,已然被震的筋骨松软,再也提不起一丝劲道。
“宋家大哥,内功之道乃武学之根本,这便是一力降十会,此番终归是我占了便宜,望你今后勤练内功,他日我们来个顶峰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