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年老体衰,掌门之位还是由你担着,今日出现,既是不愿让本门再生出同门相残的祸事,又不愿辜负小辈们的盼望。”
风清扬面露怅然若失之色:
“当年我未能及时阻止,此番也算是了却一直不曾解开的心结。”
“爹,你既展现出能让气、剑二宗合流的胸怀,也就不能让这成为一句空话,何不拿出《紫霞神功》。”
“你曾说这是一部伐气制性的养炼制功,最擅调和阴阳,蕴养身躯,是以内力绵韧绵长,后劲无穷。”
“若让风太师叔修炼此功,不但能帮他老人家调养身体,延年益寿,亦算是气、剑二宗真正的放下过往。”
岳灵珊笑盈盈的道:
“要知道风太师叔可是把独步江湖的《独孤九剑》传授给了林师弟。”
岳不群听后,心中一阵无言,也不知是感叹自己是生了一个贴心小棉袄,还是生了一个黑心小棉袄。
“理当如此,自此气宗有剑法绝技,剑宗有气功绝学,二者合为一家,再也不分彼此。”
温良看出风清扬想要婉拒的意思,忽地开口:
“风太师叔,你可不能拒绝,且不说你老人家的康健,关乎本门的兴衰。”
“若是再因你之故,致使气、剑二宗面和心不合,并未真正变成一家,那内斗之事重演,您又难辞其咎了啊!”
“你俩一唱一和,简直是把我架在火上烤。”风清扬摇头失笑:
“罢了,就按你们说的办。”
顿时,温、岳二人十分默契的一笑,不免让站在门口的令狐冲更加心塞难过。
温良眸光一瞥:
“其实依我看来,令狐大师兄剑法天赋甚高,也能修成《独孤九剑》。”
风清扬一听,看向一身潇洒不羁气质的令狐冲,再把眸光落在温良身上:
“你看似谦和,内在却自有一股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傲气,料想令狐小子的确是修炼《独孤九剑》的材料。”
“也罢,今后凡华山弟子,如若有修炼《独孤九剑》之姿,我又怎会吝啬。”
岳灵珊娇声道:
“风太师叔本就不是吝啬的人,不然我何以学会《独孤九剑》中的一式。”
岳不群听到此处,心中不由地一动。
而封不平等人难掩脸上兴奋之色,虽说并未达成来时目的,但也算重归山门,还能学到自家师叔纵横江湖的无敌剑法,倒是比达成目的更为满足。
转瞬过去一个多月,华山派风清扬再现江湖之事,也传扬开了。
许多年前,武林中便流传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的一个绰号,名为望风而逃,此风即风清扬。
由此可见,风清扬从前是何等的威风。
这一日,思过崖。
温良双手背负立于崖边,一道倩影倏地跃上崖。
“山腹里的武功都被我们记录在册,还被我爹他们毁去,你怎么还爱往这里跑?”
“忘记跟你说了,前辈高人还喜欢站在高处俯瞰天下。”温良悠然道。
“哈哈哈,成日就喜欢装模作样,如今气、剑二宗经过一开始的生疏后,气氛是越来越好了,派内所立下的章程,正是你那日所说。”
岳灵珊笑问:
“你就不想切身感受本门逐步走向复兴的盛况?”
“师妹,你今后若是努力习武练功,或许你便不只能切身感受,而是能亲自带领本门走向复兴,乃至更上一层楼。”
“本女侠自然有此想法,难道你没有?”
“我啊,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争名夺利的念头,也没有什么威震江湖的想法,只是甚爱世间种种武功绝学。”
“啧啧,也不知是谁说要做那横断五岳的绝代剑首。”
温良哑然失笑:
“师妹,你知不知道你时常跟我待在一起,才导致一些师兄不愿与我亲近,更让一些人像是被打翻了的醋坛子。”
“你说的是陆猴儿和大师兄?”岳灵珊一愣,情不自禁的解释起来:
“陆猴儿自小跟大师兄关系甚好,而我跟大师兄虽算是青梅竹马,但也仅是较为亲近的师兄师妹”
温良轻笑一声:
“呵呵,不过是说笑,不必多言。”
岳灵珊神色一松,开心说道:
“五岳剑派毕竟同气连枝,我爹和风太师叔、封师叔等人商议好了,准备将那些失传剑法归还给各派,顺便相邀四派掌门和少林武当的前辈来华山做个见证,将你那全本辟邪剑谱付之一炬。”
温良轻道:
“自从风太师叔出世,他的许多过往都被人翻找出来,《独孤九剑》的威名,也被江湖绝大多数人知悉,倒是不会让人生出本门会有贪图《辟邪剑法》之心。”
他侧眸看向岳灵珊,浅淡一笑:
“师妹,从未跟你在华山到处逛一逛,今日不妨让师妹好生为我介绍一番华山各处好玩的地方,如何?”
“难得啊!”
岳灵珊作出趾高气昂的模样,干咳一声:
“咳咳,既然你诚心诚意的相邀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带你去逛一逛。”
说完,她自己把自己逗乐了,只觉偶尔学自家师弟说话,的确有趣的紧。
两人跃下危悬,岳灵珊随口询问:
“师弟,我虽去过福州城,但没怎么听过福州城的歌谣,你会不会唱一些你家乡的歌谣呢?”
“我家乡的歌谣没甚意思,通常女唱命凄苦,男唱要打拼,干脆我用师妹所熟悉的关中官话唱一曲小调。”温良不紧不慢道。
“你还学会了我们这的官话?”岳灵珊雀跃道:“快唱一唱,我看我有没有听过。”
旋即,温良用关中话轻唱起来:
“可能南方的阳光照着北方的风。”
“可能时光被吹走从此无影无踪。”
“可能故事只剩下一个难忘的人。”
“可能在昨夜梦里依然笑得纯真。”
“可能长安城墙上有人誓言不分。”
“可能要去到大理才算爱得认真。”
“可能谁说要陪你牵手走完一生。”
“可能笑着流出泪某天在某时辰。”
翌日,清晨。
华山脚下,一位头戴斗笠的白衣少年驾马远去。
与此同时,风清扬起床推门之际,便见房门上夹有一封书信。
“姑且还喊太师叔,原谅徒孙的不辞而别,其实我的真实身份不是林家遗孤。”
“在下实则是一个行医治病的大夫,是以并无害华山派之心。”
“不管如何说,都是在下有意欺瞒在先,若风太师叔不愿认我这个徒孙,那在下争取今后再也不出现在您老人家面前。”
“也请风太师叔代我向师父道一声歉,除此之外,我师伯这人,为了振兴宗派,只怕什么苦都甘愿吃。”
“此番若是风太师叔不曾入世,他为复兴华山派,恐怕就算是自宫练剑也未尝不可,而今有您老人家在,这种丢人事,大抵不会再出现。”
“岳师妹善良多情,师父和师伯自小视她为掌上明珠,所以也骄矜任性,就再请您老人家帮我告诉她一句,做人最忌死心眼。”
“最后,华山顽疾,自此愈矣!”
“在下已得诊金,当是人货两讫,互不相欠,请诸位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