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看完石壁上刻录的武学后,朝岳灵珊道:
“师妹,石壁上刻录的不仅有我华山派剑法,五岳剑派中的其他四派也有,你说现在该如何是好?”
“不止如此,有些还是已经失传剑法,要不先去通知我爹娘?”岳灵珊回道。
“事关重大,的确要禀报给师父和师伯。”温良话锋一转:
“不过师妹就不想先见识一番其他四派的武功绝技,还有本门失传剑法的高妙之处?”
“其实我们一边抄录石壁的武功,一边练一练,你的玉女剑十九式专为克制别派剑招之用,若熟稔其他四派剑法,岂不是能让自己剑法更进一步。”
“届时,给师父和师伯来个双重惊喜,也可让诸位师兄对你刮目相看。”
岳灵珊不由地心动起来,稍微想了一想,便道:
“反正也耽搁不了多久,就按师弟说的这样做。”
三日后。
思过崖上“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一男一女正在比剑。
不多时,便见温良剑尖已指住了岳灵珊的眉心处。
“唉,师弟,你到底是人是鬼?短短几日工夫,竟精熟五派剑法,现今我最多跟你交手三十个回合,便会败北。”
岳灵珊垂头丧气道:
“通过这几日的习练,我分明感觉自己剑术大进,玉女剑十九式威力更上一层楼,怎么又觉得越练越弱。”
“师妹,依我看来,你的玉女剑十九式,已有师父六七分的火候,之所以会有此错觉,只是因为我比你还要厉害一点点。”
温良轻飘飘开口:
“你大可不必自怨自艾,自暴自弃,根据我这么多日的观察,想来我定是华山派自古以来最有天赋的弟子。”
“输在我手上不丢人,毕竟迟早有一日,我那绝代剑首之名会响彻江湖。”
忽然,一缕声音传来:
“好一个不要脸皮的臭小子!”
两人一愣,闻声望去,便见不远处出现一位神气抑郁,脸如金纸的白须青袍老者。
岳灵珊见其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眼前,惊愕之余,陡生警惕,道:
“此乃本门重地,不知老先生是从何而来?”
“你这小丫头倒是跟宁丫头挺像的,我名风清扬。”
岳灵珊听到如此熟稔的一句话,立马想起自家爹爹的不字辈往上一辈便是清字辈。
她当即恭敬道:
“原来是风太师叔,灵珊见过风太师叔。”
温良眸光略深,也作恭敬状,道:
“宁中则座下弟子林平之拜见风太师叔。”
“居然是宁丫头的弟子,难怪性子没被岳不群那小子教的愚顽不化。”
风清扬说罢,一个腾挪来到温良面前,再以掌作剑,几个呼吸间,便将玉女剑十九式数百招数一气呵成的使了出来。
数百招数犹如两三招一般,阻击温良各种方式的出招。
电光火石之间,温良用出倒踩三叠云,避过袭来的剑光,再使出衡山派《衡山五神剑》中的‘天柱云气’。
如梦如幻,似攻非攻的剑招,连带着他整个人都似从云雾中变化出来,极尽诡奇之能事,动向无定,不可捉摸。
风清扬嘴角微勾,有如神助一般刺中剑法的间隙之处,嘴上还道:
“使着的确甚是浑然,可惜还是有一些斧凿痕迹。”
温良恍若未闻,再使出《衡山五神剑》中的‘芙蓉剑法’,剑势转瞬变得飘逸绝伦,剑招还深得快、乱、奇的精髓,将风清扬笼罩在漫天剑影之中。
“太差太差,痕迹依旧甚是明显。”
风清扬所出的每一招,皆无比精准的打在剑影中的斧凿匠气之处。
温良剑招再变,蓄起一剑,反手朝风清扬下撩,等他斜身闪开,趁势拦腰横削。
“虽会变通,知招数是死的,发招之人是活之理,但你所使的《夺命连环三仙剑》迹象照样太过明显。”
风清扬弹身而出,剑掌瞬间阻断温良将要发出的第三剑。
“小子,活学活使,只是第一步,做到出手无招,方才真正踏入了高手的境界。”
“如练到招数浑成,终究还是有迹可寻,敌人便有隙可乘,但若无甚招式,敌人又如何来破招。”
一旁的岳灵珊闻言,忍不住为温良说话:
“风太师叔,你所说的无招,林师弟早就达到,本门的《华山剑法》,他便修炼到羚羊挂角,剑随心至的地步。”
“方才跟你所用的剑法,不仅是因为太过精深奥妙和习练时间太短的缘故。”
“还因为满打满算,他真正开始接触上乘剑法,也才一个多月,如若自小拜入本门,决计不会如此轻易被你击败。”
“看来是底蕴太浅的缘故。”风清扬细细打量了温良一眼:
“也难怪张口就要做那横断五岳的绝代剑首,闭口就觉得自己是华山派最天赋异禀的奇才。”
温良讪讪一笑:
“这些只不过是弟子的玩笑话,还请风太师叔勿怪。”
“你这小子心思活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任性行事的性格,倒是很对我的脾胃。”
风清扬面带少许寂寞凄凉之色:
“然而想要做成横断五岳绝代剑首绝非易事,单靠剑法的话,大抵也会是独木难支。”
“风太师叔此言何意?”温良面带不解。
“我且问你,对付卑鄙无耻之徒,你该如何?对付正人君子,你又该如何?”
温良沉吟半响,举目望天:
“我好像根本不在意,旁人卑鄙无耻也好,正人君子也罢,我只认定自己所走的路,若有人企图拦路,无所谓手段,打死便是。”
风清扬一听,也不知想到什么,丝毫没有高人风范的大声叫好:
“好,冲着你这番话,便知你不是道貌岸然、口是心非的伪君子。
他说到这,竟径直爆出粗口:
“大丈夫行事,爱怎样便怎样,行云流水,任意所至,什么武林规矩,门派教条,全都是放他妈的狗臭屁!”
岳灵珊见状,走到温良身旁,低声道:
“师弟,风太师叔这是有什么伤心过往吗?”
“人生在世,总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伤心事,所幸我认这么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灵活的剑术可以赢一时,但灵活的头脑才能赢一世。”
只见岳灵珊听的半懂不懂,而风清扬听的一脸难言,却是记起一些过往事。
“林小子,你真的很不错,倘若昔日我不只顾着练剑,也不至于”
风清扬顿了顿,再道:
“凭你的天赋,无需多久,怕是便能将所会剑法练到有招如无招,存招式之意,而无招式之形的地步。”
“也罢,我尚有一套剑法,若是不传你,过个几年,只怕世上再无这套剑法了,不知你可愿学?”
温良没有任何想要推脱的意思,抱拳行礼:
“长者赐,不敢辞。”
“哈哈哈,脸皮着实够厚,倒是看你愈发的合眼缘,很好。”风清扬略显开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