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面不改色的道:
“梅庄四友就在此,让他们先同你去进见教主大人,本神使过后会单独去向教主大人复命。”
“你是我教神使?为何我从未见过你?”黑衫长老面带狐疑之色。
温良冷声呵斥道:
“荒谬,我乃教主大人密使,难不成教主大人在传授我武功之时,或是我吹拉弹唱让教主大人愉悦身心之际,你也想在场?”
黑衫长老一听,不禁面露犹豫之色,只因眼前紫衣少年长的太具有迷惑性,如此雌雄莫辨的俊颜,说不准真会是自家教主暗地里培养的密使。
这时,曲非烟突然开口:
“杜爷爷,您不认得我了吗?我是非非呀!”
日月神教十大长老之一的杜长老微微一怔,稍作回忆后,便认出眼前的绿衫少女是光明右使曲洋的孙女。
他不由面带微笑:
“原来是小非烟,没想到一转眼你都成大姑娘了。”
忽然,一缕不带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飘然而至:
“你等想让本教主等到何时?”
“杜长老,还不赶快带黄钟公四人过去。”
温良说话之间,就想带着林、曲二人向庭院外走去。
“你再朝外迈一步,那”
冷冽的声音刚飘过来一半,温良倏地一个转身,朝庭院内走去,嘴上还催促道:
“我等怎能让教主大人久等,还不随我赶快去进见。”
众人一怔,大部分人都有些错愕,却见林、曲二人嘴角泛苦,而林平之双眸浮现一抹坚定之色,似是随时准备豁出去。
一群人来到一座凉亭,便见一道略显慵懒的倩影,她衣料奢华至极,穿着流光溢彩的锦缎制成的曳地长袍。
哪怕是背对众人,看不到她的正脸,也能感受到那集极致妩媚、深重威严于一身的绝世风华。
“属下参见教主,教主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梅山四友齐声行礼后,温良三人对视一眼,马上来了个有样学样。
“方才你说你时常吹拉弹唱让本教主愉悦身心,如今看书看的有些乏了。”
凉亭女子随意吩咐道:
“黄钟公,去取一张琴过来。”
“是。”
没过多久,黄钟公便送来一张七弦琴,还让人搬来桌椅。
此刻,温良自是看出凉亭内红衣女子,便是恢复女装的东方白,也瞧出她并没有杀人之心,就是不知她怎么也会来到梅庄。
按理来说,这位现今不应该是跟华山的令狐冲打得火热,怎么还有闲功夫来此,还跟自己撞个正着。
东方白百无聊赖的敲击石桌,淡道:
“还愣着作甚?”
温良见东方白有意逗弄,不禁嘴角微勾,径直入座,双手轻抚琴弦,便知晓七弦琴已经调试好。
随即,他拨动琴弦,以温柔细腻的吴侬软语唱起了小调。
“哎呦小情郎你莫愁,此生只为你挽红袖,三巡酒过月上枝头,我心悠悠。”
登时,众人神色怪异,却听温良竟用极为妖媚的女音唱曲,所唱的酥魅曲调,不由地给全身筋骨带来酥麻之感。
在场不少人初听,差点以为是身在秦淮河,为自己唱曲的人,乃是花魁一般的存在。
可放眼望去,只觉就算是秦淮河花魁,与这位抚琴少年相比,只能算是庸脂俗粉。
“太妖太魅,换一曲。”
东方白用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轻敲石桌。
琴音转瞬一变,奏响出静谧清新、缠绵婉曲,又有一丝怅然若失的愁绪的琴音,犹如走进江南的雨巷。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
“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
“愁绪太重,再换!”东方白又敲了敲石桌。
须臾间,欢快悠扬自然的琴音响起,再响起显着很是随遇而安,洒脱不羁的歌声。
“溪流会转弯,麦子会低头。”
“大雁来了走,又一个春秋。”
“岁月有褶皱,故事在生锈。”
“头顶的星空,永不朽。”
“心若无所求,有风无风皆自由。”
“向往着远方,寻找理想的温柔。”
“平凡日子中,不争不夺不忧愁。”
“行走人海中,做个某某某。”
这一回东方白从头到尾,并未中断打断,待一曲唱完,琴声渐停,她便回过身,露出那张风情万种,顾盼生辉的俏颜。
只见原有的剑眉被精心修整过,变得更为纤细修长,眉尾微微上扬,柔化了英气,增添了妩媚。
而妩媚之下,那份属于天下第一人的绝对威仪丝毫没有减弱,周身充斥着一股唯我独尊,唯我不败的强大气场。
从而见其风姿样貌,既令人目眩神迷,又让人心底发寒。
“温小弟,瞧不出你还挺多才多艺的,难怪有学百家艺的念头。”
话音刚落,林、曲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原来某人跟大名鼎鼎的东方不败认识,难怪自始至终这般从容不迫。
温良眸光一闪,却是发现东方白手里的书册,赫然是自己散布在江湖上的半部辟邪剑谱。
“看来小弟跟董大哥的缘分着实不浅,就是不知如今我是该继续喊董大哥,还是该喊东方姐姐?”
此话一出,不知多少人面露惊悚之色,其中梅庄四友神色莫名,哪里还不知晓自己上当受骗,一想神教神功也被骗走,急忙屈膝半跪,抱拳行礼:
“属下该死,请教主责罚。”
“起来吧,吃一堑,长一智,今后再跟这诡计多端的小鬼相处,记得多长几个心眼,不然被卖了,你等还在帮他数钱。”
东方白刚说完,温良便从袖袍里拿出刚到手《吸星大法》,又从林平之那里要走刻录全本《辟邪剑谱》的袈裟,再十分熟络的走进凉亭,将手上的两门武功放在石桌上。
“东方姐姐,你此前传我一门武功,现今正是我投桃报李的时候。”
东方白嘴角露出一抹弧度,似笑非笑的道:
“拿两门各有缺陷的武功来卖乖,你可真会打如意算盘,我看你是不想修炼,或是不能修炼,方才这般大方吧。”
温良一脸真诚:
“我岂是这种人,其实自打我与东方姐姐初次相逢时,便没由来的生出一股亲近之感,我觉得我们定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