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必的这般义无反顾。”
温良笑吟吟自我介绍道:
“在下姓温名良,乃学医之人,除了喜欢医术之外,对世上种种的神功绝学,都抱有极大的好奇心,因此对当今之世的诸般武功颇有了解。”
“你可想知道你林家《辟邪剑法》的具体来历?”
“是何来历?”林平之疑声询问。
“许多年前,莆田少林寺得到一部绝世宝典,名曰《葵花宝典》,宝典内的武功虽博大精深,但凶险至极,从而一直被当时的方丈红叶禅师保管。”
“恰逢华山派门人岳肃与蔡子峰拜访,趁红叶禅师不备偷阅宝典,匆匆之际,二人不及同时阅遍全书,当下二人分读,一人读一半。”
“结果被红叶禅师发觉,然他并不知二人正在默背《葵花宝典》,只觉宝典内的武功太过凶恶,不宜留世,于是焚毁。”
“等岳、蔡二人返回华山后,将背诵的宝典武功精要写出,再彼此把各自写的部分拿出比对,居然完全合不上,于是互相怀疑,以至兄弟反目,从此二人文争武斗,激起华山剑宗与气宗之争。”
“后日月神教大举攻入华山派,为的就是夺取当年岳、蔡二人所笔录的《葵花宝典》残本,激斗后日月神教十长老战死于华山派,但残本亦被日月神教夺去。”
“在这之前,岳、蔡二人偷录秘不示人的《葵花宝典》败露,红叶禅师知晓后,便派座下弟子渡元禅师前往华山。”
“当渡元禅师上华山后,岳、蔡二人一面道歉,一面又向其请教《葵花宝典》所载武学。”
“渡元禅师原本尚未读过《葵花宝典》,在看到宝典所记载武学后,一边暗暗记住,一边随口向岳、蔡二的人解释搪塞,”
“在逗留一些时日,已记住大部分宝典武学后离开华山,就在一个山洞中将宝典所载结合自己所悟,创造了一门诡异绝伦的武功,其名《辟邪剑法》,就书写于自己的袈裟之上。”
林平之听到这,神色震动,没想到自家曾祖是一位还俗的僧人。
“此时渡元禅师已凡心难抑,便决意还俗复原姓林,并将法名颠倒过来取名远图。”
“最后凭借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一百单八式翻天掌,十八枝银羽箭,打遍黑白两道,创立了闻名天下的福威镖局。”
“其威名远扬,沿海六省之中,镖车上只须插上福威镖局四字镖旗,趟子手只须喊出福威平安四字镖号,不论是多么厉害的邪派高手,正眼儿也不敢向镖车瞧上一瞧。”
温良语气愈发的轻缓:
“而无论是《葵花宝典》,还是《辟邪剑法》,开篇皆有八字真言,其为欲练神功,引刀自宫。”
林平之瞳孔地震,一下子想清楚所有事情原委,喃喃自语:
“原来如此,怪不得曾祖没把真正的辟邪剑谱传下,怪不得我与我爹爹所练的剑法,皆无甚威力可言。”
他倏地想到了什么,道:
“那岂不是说我的祖父,乃是远图公为掩人耳目所收的养子!”
温良颔首道:
“经营镖局期间,林远图听从红叶禅师的教诲,行侠仗义,急人之难,不在佛门,却行佛门之事,同时因《辟邪剑法》过于妖异狠辣,没有对外传授其精要,包括义子林伯奋,林仲雄都未得其传。”
林平之默然不语,好一会儿后,才道:
“看来老宅里的佛堂,极有可能存放真正的辟邪剑谱。”
他抬眸看向白衣少年:
“难怪先生对《辟邪剑法》这般漫不经心,原来早已清楚剑法的缺陷。”
“我只是好奇此功的原理,也唯有见识足够多的武学,方能成为武学大宗师,再创造出独属于自己的绝世武功。”
温良微笑道:
“你可知世上还有一门武功,能够让你在短时间内,获得报仇雪恨的力量。”
林平之难以置信的开口:
“世上还有比《辟邪剑法》、《葵花宝典》还要厉害的武功?”
“倒也说不上谁比谁更厉害,毕竟练功的人不一样,你若是学了《辟邪剑法》,敢说比林远图更厉害吗?”
温良瞧林平之一副自愧不如的模样,笑呵呵的道:
“那是一门跟辟邪、葵花截然不同的神功绝学,乃是日月神教的盖世神功,名为《吸星大法》,一言以蔽之,能够吸人内力。”
“世间怎会还有如此歹毒的武功?”林平之瞠目结舌的道:
“难怪日月神教被称作魔教,有此骇人听闻的魔功,但凡习武练功之人,如何不会对其心惊胆寒,望而生惧。”
“真是少见多怪,世上没有天下无敌的武功,只有天下无敌的人。”温良失笑道:
“要知道当今练成《吸星大法》的人,已成阶下囚徒,被人囚禁多年。”
林平之一听,瞬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本以为是无比厉害的绝世剑谱,原来是有令人难以接受的缺憾,本该无敌江湖的人,却被人囚禁,当真是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我刚好有路子,能让你学到《吸星大法》,在这之前,还是看能否寻到你爹娘的下落,如若你爹娘真遭了余沧海毒手,再论其他吧。”
林平之看着温良认真思索对策的模样,也不知为何眼眶泛红,道:
“先生,你不是说只帮我一点点吗?”
“温某武功低微,想要一个随时能豁出性命,保我安危的人。”
温良笑问:
“你觉得这个理由,如何?”
“不管平之最后是否能救出父母,先生对我的大恩定当铭记于心,待报得大仇,但凭吩咐,莫敢不从。”
“你啊,为何总是把自己的性命看的这般轻贱,温某生平最是惜命,这点你可要好生向我学习,且我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帮你本就是因为有利可图。”
温良脸上笑意更深,略显随性的补充了一句:
“此外我还有一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性子,一直想给正派魔教对立的江湖添几把火。”
林平之脸色透着一股严肃:
“俗话说得好,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哪怕先生有所谓的私心,但所作所为就是在救平之于水火之中。”
“你这人有正义感,有底线、有原则,这些都很好,不过望你今后明白一点。”
温良语气舒缓:
“这个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拥有灵活的底线,方能活的自在。”
林平之听完,陷入沉默,自从身陷家破人亡的劫祸之中,又清楚诸多事情后,便发现从前的一些观念是不是太过天真。
就觉这个世界远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并不是非黑即白,非此即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