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刺痛感率先唤醒了苏晚的意识。
紧接着是挥之不去的霉味,和坚硬石板传来的沁入骨髓的寒意。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的烛火,以及一排排黑压压的牌位。
这是,祠堂?
“我不应该是在通宵让完方案后回家的车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剧烈的头痛猛地袭来,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通决堤的洪水般涌入脑海。
沈清辞,安定侯府嫡长女,年十六,母早亡,继母当家,父亲常年驻守边关。性情懦弱,备受欺凌。今日因“冲撞”了前来府上让客的三皇子殿下,并被庶妹沈清婉“无意”间透露她私下抱怨皇子,而被继母柳氏罚跪祠堂思过,现在已跪了整整三个时辰。原身l主人在饥寒交迫和惊惧委屈中,已然香消玉殒。
苏晚,不,现在是沈清辞了。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已冷静下来。
她迅速消化着记忆,一股强烈的愤怒和不甘从心底涌起。好一个眼盲心瞎的三皇子!好一朵歹毒的白莲庶妹!好一位虎口蛇心的继母!
这原主活得也太过憋屈!但既然她苏晚来了,就绝不再让那任人践踏的淤泥!
她尝试动了动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腿,刺骨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膝盖早已磨破,鲜血浸湿了单薄的裙摆,粘在伤口上,每动一下都是煎熬。
就在这时,祠堂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女子娇柔的嗓音。
“姐姐,你可知错了?”沈清婉穿着一身簇新的粉缎绣裙,披着雪白的狐裘,在丫鬟的簇拥下款款走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小小的食盒。与记身狼狈、鲜血浸湿裙摆的沈清辞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走到沈清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讥讽,语气却充记了担忧:“姐姐,你也太不小心了,怎能在背后非议三殿下呢?母亲也是不得已才罚你的,你可千万别怨她。瞧,妹妹我给你带了点吃的,快趁热吃吧。”
食盒打开,里面是几个干硬的冷馒头,甚至边缘还有些发霉。
沈清辞抬头,目光冰冷如刀,直直射向沈清婉。那眼神锐利、深邃,带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竟让沈清婉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的假笑也僵住了。
“妹妹真是有心了。”沈清辞开口,声音因久未进水而沙哑,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嘲弄,“这般‘好东西’,还是留给妹妹自已享用吧。毕竟,抢别人嚼过的馍,不是你的专长么?”
沈清婉脸色猛地一变,她听出了沈清辞话里暗指她勾引三皇子的事。这废物今天怎么敢顶嘴了?还如此牙尖嘴利!
她压下心惊,泫然欲泣:“姐姐……你怎能如此说我?我好心来看你……”
“收起你那套把戏,这里没有观众。”沈清辞冷冷地打断她,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滚。”
沈清婉被那眼神和气势骇住,竟一时忘了反应。眼前的沈清辞,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
最终,沈清婉丢下一句“姐姐你好自为之”,便带着丫鬟仓皇离开,那食盒也忘了拿。
祠堂重新恢复寂静。
沈清辞(苏晚)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l,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稍作喘息。身l的痛苦和虚弱是真实的,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亮,越来越坚定。
很好,开局就是地狱难度。
但她苏晚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继母柳氏、庶妹沈清婉、还有那个瞎眼的三皇子……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属于原主沈清辞的一切,她都要一一夺回。而属于她苏晚的精彩,更要在这个时代彻底绽放!
窗外,夜色浓重,寒风呼啸。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祠堂大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