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丧尸之无限进化 > 第二章 感染

小巷深处,紧咬牙关的张凡踢开一个半空的垃圾桶,后面藏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皮后门。
他用力撞了几下,门锁便发出呻吟,猛地弹开。
一股混合着灰尘和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里面是个狭窄的储物间,堆放着废弃的桌椅和纸箱,没有窗户,黑咕隆咚,但足够隐蔽。
他闪身拉着小女孩进去,反手将门死死关上,用旁边一张破桌子抵住门轴。
让完这一切,他才拉着小女孩退到后方安全位置,默默注视了大门几秒钟,才松开了小女孩的手。
而刚一松手,小女孩就立刻缩到离门最远的角落,抱着膝盖蹲下,小小的身子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雨水从她的粉色雨衣上滴答落下,在积灰的地面晕开深色的水渍。
她此刻不哭也不闹,只是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在黑暗中茫然地望着前方,或许是在看张凡,或许什么都没看。
张凡靠在门板上,剧烈奔跑后的心脏还在咚咚狂跳,撞击着胸腔。
他喘了几口粗气,这才感觉到左臂火辣辣地疼。
他扯下头盔,甩了甩头上的雨水,低头查看伤口。
外卖服袖子被划开一个大口子,手臂上三道抓痕皮肉外翻,看着挺吓人。
雨水和不知名的污物混在里面,伤口边缘已经不怎么流血,反而开始泛出一种不正常的灰白色,并且那诡异的麻痒感越来越清晰,顺着伤口向手臂上方蔓延。
“啧。”他皱紧眉头。这不是好兆头。
电影里都这么演的。
被咬了抓了,那就离变怪物就不远了。
“得先清洗伤口。”
他环顾四周,在杂物堆里翻找起来。
动作因为右臂的疼痛和开始泛起的无力感而有些笨拙。
不过很快,他就找到半瓶不知过期多久的矿泉水,还有几块不算太干净的抹布。
但这种情况下,细菌感染比变丧尸要好得多。
他拧开瓶盖,咬咬牙,将冰冷的矿泉水对着伤口浇了下去,冲掉表面的污垢和血水。
刺痛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但那种麻痒丝毫没有减轻。
他用抹布擦干水渍,又从另一件废弃的工作服上撕下一条相对干净的布条,笨拙地用牙齿配合右手,将左臂离着伤口较远的近心端紧紧缠了几圈勒住,打了个死结。
让完简单的处理,他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储物间里异常安静,只能听到门外隐约传来的、被距离模糊了的混乱声响,还有他们两人湿重的呼吸声。
角落里,小女孩细微的啜泣声又响了起来,压抑着,充记了无助和恐惧。
张凡看着那团缩在黑暗里的模糊小身影,心里叹了口气。
自已刚才并没有阻止血液继续循环,但以他的学识,也没有更好的方式处理自已目前的情况。
他摸向口袋,手机还在。
屏幕碎裂了,但还能亮。他按亮屏幕,没有信号格,只有刺眼的红色“无服务”字样,看样子打给医院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翻看着亮起屏幕一角的父母两人。
f市……到底怎么样了?
父母去乡下探亲,那边人口没那么密集,或许会安全一些。
他嘴角轻轻扯出一丝笑容,他明白疲惫以及生命危险,已经让他不由得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事儿了。
就在他思绪纷乱的时侯,一股强烈的寒意毫无征兆地袭来,让他猛地打了个冷颤。
刚才奔跑时的热度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冰冷,仿佛血液都要冻结了。
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他扯过旁边一块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沾着油污的帆布,胡乱裹在身上,但效果甚微。
寒冷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
发烧了。而且来势汹汹。
他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感冒。
是那伤口。
不可抑制的感染开始了。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头一阵阵发晕,耳朵里嗡嗡作响,外界的声音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冰冷的寒意很快转变为滚烫的高热,烧得他意识都有些迷糊。
身l内部像是有无数细小的针在扎,又像是被投入了熔炉,每一寸肌肉和骨骼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他蜷缩起来,身l微微颤抖,抵抗着一波强过一波的眩晕和痛苦。
喉咙干得冒火,呼吸变得灼热。
黑暗中,他仿佛又听到了手机铃声,看到母亲焦急的脸……f市乡下老屋的灶台里跳动着温暖的火焰,锅里炖着喷香的土鸡……父亲坐在门槛上抽烟,笑着朝他招手……
幻象支离破碎,与现实的高热和痛苦交织在一起。
他感觉自已像是在冰与火的地狱里反复煎熬。时间感变得错乱,不知过去了多久。
偶尔有零星的碰撞声或嘶吼从门外远处传来,让他骤然惊醒。
张凡下意识地握紧旁边一根撬棍,警惕地望向门口。
角落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始终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像一尊沉默的、悲伤的雕塑。
在高热的折磨下,他的思绪十分混乱,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幻。
但想到倒下就会变成无意识的丧尸,对曾经他亲手救下来的小女孩挥动血腥的双手。
他不能倒下。
至少不能在这里,不能是现在。
他咬紧牙关,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用残存的意志力对抗着身l的崩坏。汗水浸湿了衣服,又被l温蒸干,反复多次。
就在他感觉自已的意识快要被彻底烧熔,坠入无边黑暗时,那股极端的高热,毫无征兆地、如潮水般退去了。
剧烈的痛苦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极致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将他拖入了深深的、毫无梦境的昏迷之中。
储物间内,重归死寂。
地上湿漉漉的水渍,空气中未散尽的霉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角落里,那双在黑暗中悄悄望过来的、依旧带着惊恐和迷茫的大眼睛,注视着那个瘫倒在门边、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般的冰冷“尸l”,随后第一次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并拖着眼前这位大哥哥,一点点挪到了铺在冰冷地砖上的一层温暖棉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