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在指尖微微发颤,林野下意识摸向自已的手腕——那里的褐色印记像是有了温度,轻轻发烫。婴儿手腕的印记与自已的重合,照片里的红门又和院长办公室旁的红门对应,他突然想起陈默画的“笼子”,心脏像被浸了冷水,凉得发慌。
“这婴儿……是谁?”苏晓凑过来,目光落在照片上,声音发紧,“这印记和你手腕上的好像。”
赵磊也探过头,看清印记后皱起眉:“难道你就是19号?可这照片看着至少有二十年了,你怎么可能是当年的婴儿?”
林野说不出话,只能反复摩挲照片边缘——照片的纸质泛黄发脆,背面用铅笔写着“19981015”,正是院长失踪的日期,也是他在登记册上看到的自已“入院日”。陈默蹲在旁边,盯着照片里的红门,突然伸手在林野手腕上碰了碰,轻声说:“印记会变深,找到红门里的东西,才会消失。”
“红门里到底有什么?”赵磊不耐烦地挥了挥撬棍,金属杆敲在床栏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与其在这猜,不如直接去四楼找!刚才黑影往四楼走了,说不定19号的东西就藏在上面!”
“不行!”苏晓立刻拦住他,“黑影还在四楼,现在上去就是送死!规则纸条说过,不要招惹‘它’,赵磊你别冲动!”
“冲动?待在这里才是等死!”赵磊猛地推开苏晓,撬棍扛在肩上就往门外走,“你们不敢去,我自已去!反正留在这也是被锁着,不如拼一把!”
林野连忙拉住他:“再等等,我们得先准备周全。煤油灯能防黑影,我们带上灯,一起上去,至少有个照应。”
赵磊甩开他的手,眼神里记是焦躁:“等?等黑影下来把我们全抓走吗?我可不想像那张纸条说的‘失踪’!”他说完,转身就冲出宿舍,脚步声在走廊里“噔噔”响,朝着四楼楼梯间跑去。
“别追了。”陈默突然拉住林野的衣角,指了指走廊尽头,“他会回来的。”
林野还是不放心,抓起煤油灯就跟了上去,苏晓和陈默也连忙跟上。刚跑到三楼楼梯口,就听到四楼传来“哐当”一声——是撬棍撞击门锁的声音,紧接着是赵磊的怒骂:“这破锁!怎么这么结实!”
四人快步走上四楼,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愣住——四楼的走廊比下面几层更暗,墙壁上没有贴儿童画,而是布记了深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走廊两侧的房间门全是紧闭的,只有最里面的一扇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赵磊正用撬棍使劲撬那扇门的锁。
“赵磊,别撬了!先看看周围的情况!”林野喊了一声,举起煤油灯照亮四周——走廊的地面上散落着几根生锈的铁链,墙角堆着几个破损的木箱,里面露出一些白色的布料,像是医院的病号服。
赵磊没回头,撬棍又狠狠撞在锁上:“别管我!这门肯定藏着东西,我撬开就能找到线索!”锁芯发出“咯吱”的呻吟,像是随时会断裂。
苏晓突然抓住林野的胳膊,声音发颤:“你听,有声音。”
林野屏住呼吸,果然听到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从走廊的阴影里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他举起煤油灯往阴影里照——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墙壁上的污渍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别自已吓自已!”赵磊的声音带着喘息,撬棍再次落下,“马上就开了!”
“咔哒”一声,锁芯终于被撬开。赵磊兴奋地喊了一声,推开房门就要往里冲,却被林野一把拉住:“等等!先看看里面有没有危险!”
煤油灯的光扫过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铁架床靠在墙边,床上铺着破旧的白色床单,上面沾着深色的污渍。床尾放着一个铁皮柜,柜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物。最显眼的是墙上的镜子,镜子布记裂纹,边缘生着锈,倒映出房间里模糊的人影。
“什么都没有?”赵磊愣了一下,语气里记是失望,“我费这么大劲,就撬了个空房间?”
林野走进房间,用煤油灯照向床底——那里藏着一个小小的木箱,上面挂着一把铜锁。“这里有东西!”他蹲下身,刚想伸手去碰,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哐当”一声——房门竟然自已关上了!
“谁关的门?!”赵磊猛地转身,用力拉门把手,却发现门从外面锁上了,“该死!我们被锁在里面了!”
苏晓脸色惨白,看向镜子——镜子里除了他们四人,床尾的阴影里似乎多了一个模糊的黑影,细长的四肢,没有头,正缓缓朝着铁架床移动。“黑……黑影在里面!”她指着镜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林野立刻举起煤油灯,往床尾照去——阴影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你看错了吧?那里什么都没有。”他刚说完,就听到陈默的声音:“在镜子里,它在镜子里。”
众人看向镜子,果然看到那个黑影还在阴影里,而且离铁架床越来越近。赵磊举起撬棍,朝着镜子砸去:“装神弄鬼的东西!”撬棍撞在镜子上,裂纹更多了,黑影却没消失,反而伸出细长的“手”,朝着镜子里的林野抓去。
“别碰镜子!”陈默突然大喊,伸手拉住林野——就在这时,林野手腕的印记突然发烫,镜子里的黑影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往后缩了缩,消失在阴影里。
房门“咔哒”一声,又自已打开了。
赵磊喘着粗气,看着镜子,又看了看林野的手腕,眼神里多了几分忌惮:“你这印记……到底是什么?怎么能吓走黑影?”
林野摇摇头,刚想说话,就听到走廊里传来“嗒嗒”的脚步声——这次的脚步声比之前更快,更急促,像是有多个黑影在走动。
“不好!黑影回来了!”苏晓拉着林野就往门外跑,“快回三楼!煤油灯能防它!”
四人快步跑出房间,朝着三楼跑。走廊里的“嗒嗒”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沙沙”的爬行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跑到三楼楼梯口时,林野回头看了一眼——四楼的走廊里,几个黑影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移动,细长的“手”在空中挥舞,腥臭味顺着楼梯飘下来,呛得人直咳嗽。
“快关楼梯间的门!”林野大喊,赵磊立刻转身,用撬棍顶住楼梯间的木门。木门“咚咚”作响,像是有东西在外面撞,过了几秒,撞击声停了,“嗒嗒”声也逐渐远去。
四人靠在门后,大口喘着气,冷汗浸湿了衣服。赵磊看着手里的撬棍,金属杆上沾了一点黑色的黏液,散发着腥臭味,他连忙把撬棍扔在地上,嫌恶地擦了擦手:“这玩意儿太邪门了,以后再也不单独行动了。”
苏晓捡起撬棍,用衣角擦去黏液:“现在知道怕了?刚才谁非要冲上去的?”话虽带着责备,语气却软了下来,“幸好林野和陈默在,不然我们今天可能真的要出事。”
林野看向陈默,他正蹲在地上,盯着楼梯间的角落,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黑影在蠕动。“那是什么?”林野举起煤油灯照过去——是一只老鼠,身上沾着黑色的黏液,正拖着一条腿缓慢爬行,看到灯光后,突然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黑影的黏液有毒。”陈默站起身,看向林野,“你的印记能驱邪,你是关键。”
林野摸了摸手腕的印记,又想起那张婴儿照片,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可我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个印记?我和二十年前的孤儿院到底有什么关系?”
“去红门后面找答案。”陈默指了指三楼走廊的方向,“红门里有笼子,笼子里有‘真相’,但要等午夜过后才能进去——白天的红门,是‘它’的陷阱。”
赵磊皱起眉:“又要等?万一午夜黑影更多怎么办?”
“煤油灯能防它,我们还有这个。”苏晓掏出从院长办公室找到的钥匙,“说不定红门需要这把钥匙才能打开。现在离午夜还有十几个小时,我们先回宿舍整理线索,再找找有没有其他能用的东西。”
四人朝着宿舍走,走廊里的儿童画在煤油灯的光线下,像是活了过来——画里的小人似乎在移动,空白的“脸”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看”。陈默走在最后,手里抱着玩具车,时不时回头看向楼梯间的方向,眼神里记是警惕。
回到宿舍,林野把照片、徽章和纸条都摆在桌上,试图拼凑线索:1998年10月15日院长失踪,通日“自已”入院;红门后有笼子和真相;黑影守护大门,怕光且忌惮自已的印记;陈默知道很多秘密,却总是说得含糊。
“对了,登记册!”苏晓突然想起,“我们之前在院长办公室只看到了残缺的登记册,说不定完整的登记册在其他地方!如果能找到完整的,就能知道19号到底是谁,还有当年的孩子都去哪了!”
赵磊眼睛一亮:“食堂的黑板后面!我昨天看到地图的时侯,好像看到黑板后面有个暗格,说不定登记册藏在那里!”
林野站起身,抓起煤油灯:“现在就去!趁黑影还没下来,尽快找到登记册!”
四人刚走出宿舍,就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轻微的“哗啦”声——像是有人在翻动纸张,又像是……有人在撕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