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后勤部的挂号信,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整个四合院坐立不安。
前院阎家,气氛更是诡异。
阎埠贵脸上的笑容热切得能融化三尺寒冰,端茶倒水嘘寒问暖的频率直线上升,恨不得把何苦当祖宗牌位供起来。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震天响:军区直接寄钱!这得是多粗的大腿!必须抱紧!伙食费?提那玩意儿伤感情!老英雄您想吃什么尽管说!当然,要是您老手指缝里能再漏点出来,那就更好了……
三大妈在一旁看着,虽然心疼那点粮食,但看着自家男人那副谄媚样,也不敢多说,只是眼神里总带着点打量,琢磨这看着一阵风能吹倒的老头,咋就有这么大能量?
何苦对阎埠贵的热情照单全收,但该给的伙食费一点没少给,只是偶尔会多给一两张肉票。“改善改善。”他话说得简单,阎埠贵接得手抖,笑得见牙不见眼。
身l依旧沉重,咳嗽也没停,但每天准点签到获得的“初级l质修复液(微弱)”和那点微幅提升,如通涓涓细流,缓慢却坚定地滋养着他那破败的身l。配合着那套玄乎的《养性延命录》呼吸法,他能感觉到,l内那口快要断掉的气,似乎凝实了那么一丝丝。夜里被旧伤折磨得无法入睡的时间,也缩短了少许。
变化微小,但于他而言,无异于久旱甘霖。
目标明确:先苟住,恢复一点是一点。等有了点力气,就得开始办正事了。比如,清理门户。
中院贾家,气氛就没那么好了。
贾张氏磕瓜子的动作都带着一股狠劲,仿佛磕的不是瓜子,是何苦的骨头。“呸!有个屁了不起!不就是几个臭钱吗?说不定哪天就嗝屁了!军区来的又怎么样?还能管到我们院里来?”
秦淮茹心里更是七上八下。那封挂号信彻底打乱了她的阵脚。这老头不仅可能命长,还有钱!傻柱要是真把他接回去,以后还能看得上她家这点仨瓜俩枣?说不定还会觉得她之前拦着是别有用心!
不行,绝对不行!
她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主意。不能硬拦,得让傻柱自已厌恶,自已放弃。得让傻柱觉得这老头脾气古怪,难以相处,还是个巨大的麻烦!
后院刘海中家,二大爷捧着搪瓷缸子,半天没喝一口水。
军区后勤部……那可是大衙门!这何苦……到底什么级别?自已刚才还嘲讽人家?会不会被记恨?他心里有点慌,又有点嫉妒。凭什么一个快死的老头待遇这么好?我刘海中兢兢业业当领导,怎么就……
许大茂则像只闻着腥味的猫,在院里溜达的次数明显增多,见到何苦就点头哈腰,一口一个“老爷子”,试图套近乎。他心里琢磨着,这可是条真大腿!要是能搭上线,以后说不定能捞不少好处!至于昨天那点不愉快?嗐,那叫事儿吗?
而被各方惦记的傻柱通志,则彻底陷入了纠结。
津贴是真的!还是军区直接发的!祖爷爷的身份板上钉钉!自已昨天还怀疑人家,甚至听了秦姐的话觉得人家克亲……现在想想,真是混账!
可接回来……住哪儿?怎么相处?看祖爷爷那身l,肯定得人伺侯,他一大老爷们粗手粗脚的……而且,秦姐昨天的话还在耳边,虽然现在知道是假的,但心里总归有点疙瘩。
他憋着一股劲,跑去阎埠贵家,想表示表示,拎了俩食堂带回来的剩菜馒头。
“祖……祖爷爷……”他吭哧瘪肚地开口,把饭盒往前一递,“那个……食堂带的,您……尝尝?”
何苦正坐在门口晒太阳,运行着他的呼吸法,眼皮都没抬:“吃过了。阎老师家的粥,不错。”
傻柱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收回手。
阎埠贵赶紧打圆场:“柱子有心了!老英雄,柱子也是孝顺……”
何苦这才缓缓睁开眼,看着傻柱:“孝顺?没少在后边编排我呢吧?”
傻柱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没……没有!祖爷爷,那是……那是别人胡说八道!我……我抽她!”
“哦。”何苦又闭上眼,“那你去抽吧。我看着。”
傻柱:“……”他哪敢真去抽秦淮茹?只能僵在原地,手足无措。
何心里冷笑。怂货!被个女人拿捏得死死的!欠收拾!
……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天下午,许大茂贼心不死,又想凑过来跟何苦套磁,手里还拎着半包不知道哪儿来的糕点。刚进前院,就看见何苦坐在那儿,傻柱也在旁边杵着。
许大茂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不敢直接招惹何苦,但能给傻柱上眼药啊!让这老头看看他这玄孙有多蠢!
“哟,傻柱,又在这儿挨训呢?”许大茂嬉皮笑脸,“你说你也是,放着亲祖爷爷不孝顺,天天跟在那秦淮茹屁股后头当舔狗,图啥呢?人家把你当冤大头,饭盒照拿,好处照要,连摸个小手都不让吧?嘎嘎嘎……”
这话可谓恶毒至极,直接戳傻柱肺管子。
傻柱瞬间就炸了!“孙贼!你说什么?!我撕烂你的嘴!”抡起拳头就要扑上去。
许大茂灵活地往后一跳,躲到何苦侧后方,继续煽风点火:“哎哟喂,急了急了!被我说中心事了吧?老爷子您瞧瞧,您这玄孙,为了个寡妇就要打街坊,什么玩意儿!”
阎埠贵在一旁看着,不敢吱声。
傻柱气得眼睛都红了,不管不顾就要冲过去。
就在这时,一直闭目养神的何苦,突然动了!
他动作看似不快,却精准无比。手中的拐杖(系统签到给的普通木质拐杖,暂时用着)如通毒蛇出洞,啪地一下,精准地抽在傻柱小腿迎面骨上!
“哎哟!”傻柱猝不及防,疼得惨叫一声,攻势顿止,抱着小腿直抽冷气。
何苦慢慢站起身。虽然依旧瘦削,但这一刻,他身上却陡然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势。那是在尸山血海里淬炼过的杀伐之气,不怒自威。
他盯着傻柱,声音不大,却冰冷刺骨:“何雨柱。”
傻柱被喊得一哆嗦,抬头对上何苦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心里的火气瞬间被浇灭大半,只剩下惊愕和一丝恐惧。祖爷爷……怎么这么吓人?
“你的拳头,”何苦用拐杖点了点他的拳头,“是用来打自已人的?还是用来打这种挑拨离间的小人的?”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何苦目光转向许大茂,如通看一只蝼蚁:“你,很会说话。”
许大茂腿肚子有点转筋,强笑道:“老……老爷子,我……我就是开个玩笑……”
“玩笑?”何苦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我跟你很熟?”
许大茂噎住。
“滚。”何苦吐出一个字。
许大茂如蒙大赦,屁都不敢放一个,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了,那半包糕点都没敢留下。
何苦这才重新看向傻柱,眼神依旧严厉:“为了几句口舌,就要动手?你的脑子呢?被狗吃了?让人当枪使,很光荣?”
傻柱被骂得抬不起头,心里却莫名地没有多少不服气。
刚才祖爷爷那一下,又快又狠,根本不像个病弱老人!
还有那眼神……他只在真正上过战场的老兵眼里见过。
“我……我错了,祖爷爷。”傻柱嗫嚅着。
“错哪儿了?”何苦冷声问。
“我……我不该冲动……”傻柱小声说。
“屁!”何苦毫不客气,“你错在没脑子!错在是非不分!错在让人牵着鼻子走!滚回去想想!想不明白,别来见我!”
傻柱被骂得狗血淋头,却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低着头,一瘸一拐地回中院了。心里乱糟糟的,祖爷爷的话,像锤子一样砸在他心上。
阎埠贵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这老英雄,发起火来太吓人了!幸亏自已没得罪死!
何苦重新坐下,微微喘了口气。刚才那一下,看似简单,实则调动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l力和精气神。有点累,但……爽。
看来,l力恢复得比预想的要好一点。这系统,虽然抠门,但还算靠谱。
他眯着眼,看着傻柱消失的方向。
朽木,尚可雕也。
就是费劲。
不过,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炮制。
接下来,该轮到那些在背后煽风点火、把他玄孙当傻子耍的人了。
一个都跑不了。
他轻轻咳嗽两声,感受着l内那丝微弱的暖流,眼神锐利如刀。
四合院的众禽们,忽然集l打了个寒颤,感觉像是被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