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入暗网
窗外的夜连成一片，城市鳞次栉比的灯火映出模糊的倒影，顾楠跟在宋闻济身后，屏息走进那间戒备森严的会议室。铁门重重落锁，屋内的气氛比走廊更冷。他们面前是一张长桌，桌子末端坐着三名警局异能调查组成员，皱着眉，眼神间透着质疑。
宋闻济一改平日的锋利，声音中带着缓和的试探：“这是顾楠。关于异能者感知异常，你们的科技干预手段能否用于保护无辜觉醒者，比如他？”
为首的警官是一名身形精干、目光锐利的中年男人，姓杜。“保护？”杜队嘴角抽动，“我们能监控、能限制，也能捕捉。保护，只是说得好听。”
顾楠的视线在房间四壁游离，他能感知到各种电子仪器暗藏的悸动。心口一阵发紧。他记得宋闻济曾私下说过：在这里，每一句承诺都带着条件。
桌边的女警官翻开资料夹，冷淡地看着顾楠：“异能者身份被暴露，风险比常人高很多。你们真的确定顾楠需要保护，而不是监管吗？”
空气一下子凝固。宋闻济下意识握紧了拳。“他是受害者，不是嫌疑人。警方如果一味戒备，只会把觉醒者推给黑市。”
杜队并未直接回应，只是将一只装着纳米监测仪的手环滑到桌边。“戴上它，能屏蔽追踪，但也能随时定位你的位置。你得选择立场。”
顾楠看着那只冰冷的手环，指尖微微颤抖。宋闻济低声对他说：“暂时信他们。至少在查清暗网交易前，你的行动必须受控。”
这时，白悦思匆匆推门而入，脸色苍白，手里还攥着一沓打印纸。“我查到了线索。”她努力让声音冷静：“学校内网的账号被黑，有人用校内身份验证码潜入暗网。他们在上面发布异能交易信息，下家疑似和杨啸天有关。”
杜队目光一紧：“具l地点？”
白悦思轻轻点头，递过一张详细写着地点与交易时间的纸。宋闻济当机立断：“我们必须赶在组织之前布控。顾楠、白悦思和我假扮买家，调查现场。警队只远程支援，不直接插手。”
顾楠呼吸一紧。他不是第一次听见“杨啸天”这个名字，但这一次，那种直觉的危险像是潮水般涌过来。宋闻济拍了拍他的肩：“你要信我，不会让你出事。”
夜色渐深，几人辗转来到交易地点——一座废弃工厂。四周杂草丛生，远处偶有车辆驶过的喧嚣。顾楠能感受到工厂内潜伏着奇异的涟漪，那些异能者的气息如蛛网一样密布。
他们分头行动。宋闻济在外围布控，白悦思低头握紧掌心藏着的监听器。顾楠和何清蓝一通假扮买家混入厂区内部。
何清蓝戴着帽檐，将半张脸藏在阴影下。他低声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顾楠侧身避开，语气平静却坚定：“你也不该留在组织。”
一排暗号，交易正式开始。杨啸天的手下现身，为首之人面无表情，冷静地盘问顾楠二人的“需求”。工厂昏黄的灯泡照不亮角落，每个人都如影随形地防备彼此。
就在交易方递出一件装有异能抑制剂的箱子时，意外发生。
有人低声喊了一句暗号，现场瞬间陷入躁动。数名黑衣人将自动武器对准顾楠等人，气氛陡然升温，危机感几乎要从皮肤渗入骨髓。
顾楠瞳孔骤缩，异能如暗流涌动。他的感知在短短一瞬间捕捉到每个人的呼吸频率、武器结构和周围电路分布——仿佛整座厂房的神经都被他把握。
他稳住呼吸，低声道：“趴下。”说完的瞬间，厂区主电路猛然断电，警报灯骤然亮起，火花溅射，所有监控失灵。
宋闻济趁乱破窗而入，白悦思则用从学校借到的干扰器瘫痪了部分武器。混乱中，顾楠拉住何清蓝和白悦思，在感知的引导下，迅速避开伏击，从侧门冲了出去。
刚脱险，一道冷厉的目光从黑暗里锁定了顾楠。杨啸天的亲信低声咬牙：“他就是目标——顾楠，通知头目！”
何清蓝面色苍白，手指下意识攥紧袖口。组织的命令、顾楠的命运、内心的理想在此刻交织成难以抉择的拉锯。她站在出口，背对着风声，喃喃道：“也许我们谁都回不去了。”
顾楠望向她，只觉命运仿佛又一次将彼此的立场猛然拉扯。他们身后的工厂窗户里，警灯与火花交错闪烁，而前方的夜色依旧迷离，将危险巧妙地卷入未尽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