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雨初霁，空气还残留着湿冷和汽油气味。顾楠伫立在路口的昏黄灯下，身旁水迹未干。白悦思倚着公交站台，眉头微蹙，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突发状况。
“那车真的差点撞到你。”她声音低哑，眼神认真。
顾楠抹了把额角的冷汗，语气却尽量平静：“没事。可能是司机太急。”
白悦思盯着他的侧脸，迟疑地问：“你刚刚——怎么反应那么快？”
顾楠垂下眼，难以解释那一刻的感知膨胀与世界静止。他正要答话，一道手电的光束扫过路面，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快步走来。
宋闻济身穿便衣，神色凌厉，警徽在胸前泛着冷光。他的目光在顾楠与白悦思间游移，凝定片刻后开口：“你们是事故的目击者？”
顾楠本能地收紧手指，白悦思式微地颔首。
“需要你们去警局让个笔录。”宋闻济停顿，眼神扫过顾楠鞋尖沾着的积水，这一细节没逃过他的观察。车祸现场已被封锁，警戒线后的警员三三两两，气氛绷紧。顾楠咽了下口水，点头跟上去。
警局里光线白得扎眼。登记签名后，顾楠和白悦思分别被带入讯问室。小房间里空调嗡嗡作响，宋闻济坐在对面，桌上摊着一张事故调查表。“你叫什么名字？”他目光锐利。
“顾楠。”顾楠直视回来。宋闻济似乎在琢磨什么，顺手滑动调查表。
“当时你站在哪里？能详细描述一下？”
顾楠如实应答，再被追问是否看到嫌疑车辆的异常速度和刹车动作。
“我……好像提前感到车子会失控。”他犹豫了一下，余光瞟见宋闻济的手指轻敲桌面，带着疑虑。
“提前？”宋闻济捕捉到关键词，“你怎么提前知道？”
顾楠沉默片刻，水雾般的记忆在脑海涌动。“直觉吧，也许是角度好。”
宋闻济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不像只是直觉。你不是第一个在事故现场‘反应极快’的人。”他缓缓合上调查表，神态变得更为深沉，“你最近身l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听力、视力、对某些事物特别敏感？”
顾楠不敢再多言，轻轻摇头。宋闻济眯起眼睛，写下什么。
片刻后，门口传来脚步声，一名警员低声报告：“事故车主已查出与地下交易案相关，有异能嫌疑。”
顾楠闻言，心口骤然收缩。宋闻济目光一寒，看来这个案子比想象中复杂许多。
走出讯问室，顾楠在走廊与白悦思碰面。她的脸色更白了些，明显受到了讯问压力。
“没关系吧？”顾楠低声问。
“他们问了好多奇怪的问题。”白悦思眼里有动摇，也有探寻，“什么‘知觉异常’、‘目击时间错位’……你说，他们是不是怀疑什么？”
顾楠没有回应，只是用眼神示意她保持冷静。
刚出警局，宋闻济忽然又追上来，声音低稳：“顾先生，如果你近期感到不适，或有什么信息，随时联系我。这种事故背后，可能涉及非法异能交易。”
顾楠微微点头。宋闻济递过一张名片，指尖有力，像在传递某种警告。
夜色压在警局门口，顾楠望着手里那薄薄的名片，心头愈发沉重。他不会轻易信任警察，却能从宋闻济的眼里辨认出某种忧虑，一种来自家族伤痛的执着，与自已某种孤独悄然共鸣。
干冷的晚风掠过脸庞，顾楠低头快步离开。身后灯光拉长他的影子，像是都市里诡秘涌动的暗潮。他没注意到远处街角有陌生身影静立，目光深沉，似有期待，也有窃喜。
就在顾楠转身踏入灯火稀疏的小巷时，一道手机震动声打破夜的安静。他点开陌生短信，只见一行字：“下一个目标，是你。”
顾楠攥紧手机，步履未停。他知道，刚才的问讯不仅仅是普通调查，更像是未知世界的一记敲门砖。在这座城市里，光与影，正逐渐交错得难辨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