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域边缘的风车港,海风卷着咸腥味掠过木质栈桥。18岁的凌云正趴在玛莎老板娘的酒馆栏杆上,望着远处归港的渔船发呆。“又在想出海的事?”玛莎端来一杯橘子汁,她的酒馆是港口唯一的落脚点,墙上贴记了泛黄的航海地图。凌云猛灌一口果汁,拍着胸脯:“玛莎姐,我要成为最自由的人,比雷烬还自由!”玛莎笑着摇头,指尖划过墙上“终焉海盗团”的悬赏令——那是二十年前震动四海的名字。
“自由可不是嘴上说说的,”玛莎擦着玻璃杯,阳光透过酒馆的舷窗,在她眼角的细纹上投下暖光,“雷烬当年喊着要掀翻天穹时,也像你这样,眼里烧着海火。”
凌云翻身跳下栏杆,帆布鞋在地板上踩出轻响。他拽过墙角那根磨得发亮的伸缩棍,耍了个花枪:“我跟他不一样!我要的不是颠覆谁,是想去哪就去哪,看遍四片海的颜色!”话音未落,码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金属碰撞声混着怒骂炸开。
“是天穹的巡逻队!”有酒客扒着窗户喊。
凌云挤到窗边,只见三个穿着银灰制服的人正围殴一个瘸腿的老渔夫,粗糙的渔网被撕成碎片,鱼篓里的海鱼在石板路上徒劳地蹦跳。“说!是不是藏了违禁的源晶?”领头的巡逻队员踹了老渔夫一脚,腰间的能量枪泛着冷光。
“我没有……那是给孙子治病的海草……”老渔夫咳着血,枯瘦的手死死护着怀里的布包。
凌云的指节捏得发白。玛莎想拉住他,却被他轻轻挣开。“凌云,别冲动,天穹的人惹不起——”
“惹不起就看着他们欺负人?”他扯开木门,迎着海风喊道,“住手!”
巡逻队员转过身,三角帽下的眼神像淬了冰:“哪来的毛头小子?想英雄救美?”
凌云没答话,只是将伸缩棍猛地顿在地上。那根看似普通的木棍突然“咔”地拉长三倍,带着破空声横扫过去。巡逻队员猝不及防,被抽中膝盖,踉跄着后退。“有点意思,”他狞笑着拔出能量枪,“看来是觉醒了源能的野种,正好抓回去交差。”
能量枪的蓝光亮起的瞬间,凌云的身l突然像橡皮筋般拉长,险险避开光束。他借着惯性甩向巡逻队员,肘部正中对方的下巴。另两人刚要围上来,却被一道黑影拦住——是墨尘。
不知何时出现在码头的剑士依旧背着刀鞘,黑色和服的下摆被风吹起。他没拔刀,只是眼神冷得像苍海域的冰流:“滚。”
巡逻队员看着墨尘腰间那柄缠着布条的长刀,又看了看地上通伴痛苦的呻吟,骂了句脏话,架着人匆匆离去。
老渔夫挣扎着爬起来,对凌云作揖:“多谢小哥……”
“没事。”凌云挠挠头,刚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已的手臂还保持着拉长的状态,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他赶紧集中精神,手臂“嗖”地缩回原样,却一阵头晕目眩——这是源能过度使用的后遗症。
墨尘已经转身要走,和服的后领沾着几片不知何时沾上的樱花。
“喂!剑士!”凌云追上去,“刚才谢了。我叫凌云,你呢?”
墨尘脚步没停,只留下三个字:“墨尘。”
“墨尘?”凌云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你也想出海吗?我正要找人搭伙,去尽头之岛!”
墨尘的背影顿了顿。海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那是被灭门时,家族古籍上反复提到的岛屿名字。
此时,酒馆二楼的阴影里,萧诺正用手指飞快地在羊皮纸上勾勒着什么。她盯着凌云刚才施展能力的地方,又瞟了眼墨尘的刀,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藏在袖口里的古老海图一角,恰好印着“尽头之岛”的模糊轮廓。
而栈桥上,那只装海草的布包滚落在地,几片暗紫色的鳞片从布缝里滑出来,被正午的阳光晒得微微发亮——那是深渊海沟才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