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为你照顾父母，你也可以选择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去开你的飞机，去在天上打鬼子，为你亦师亦友的肖特先生报仇”
陈天民看向哥哥，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拍掉哥哥要按住自己肩膀的手。
“哥，你不要再为自己狡辩了。”
“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你应该是喜欢上她了，想要跟她结婚，然后留在镇江”
“我没说错吧！”
陈天民嘴角咧开：“说什么要帮我尽责任，让我去飞”
“早说嘛，承认自己想要成家，有这么难吗？”
“你也不需要对林岳龙他们避而不见，毕竟人又不能跟战友们、兄弟们过一辈子。”
“要我说”
陈天民的话未说完，却被陈天和直接打断了。
“弟弟，我知道你喜欢那个这叫杨惠敏的小丫头！”
陈天民蓦然一愣，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又好像是小猫被踩住了尾巴。
“你好好的说我的事情，干嘛说你的事情！”
陈天和目光看向自己的弟弟，不依不饶道。
“如果我和你都不愿意成家，你觉得父亲会怎么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你要娶一个完全不爱的女人过门？”
“而仅仅是因为我们都想要自由，都想要违抗父母的命令吗？”
“而且，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陈天和平静地说道：“我在第19路军的时候，曾经向蔡廷锴将军打听过，广东航校关于飞行员招录的标准”
“为了让飞行员不要有牵挂，也为了不要产生太多的未亡人。”
“航校一般不建议他们结婚，甚至是不建议他们谈恋爱。”
“因为世界上的飞行员，在战争状态下，少有能够活过三十岁的！”
陈天民终于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哥哥。
陈天和则似乎早已经想好了一切，他缓缓说道。
“与其让你背上忤逆不孝的骂名，或者是让你你去娶一个可能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人”
陈天民仿佛所有心事都被哥哥洞穿。
他又变成了那个在“五四”游行队伍里，被哥哥拉住手，说“我要去屙尿”的小屁孩子。
陈天和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娶了别人，以后一辈子与那个叫杨惠敏的丫头抱有遗憾”
“相信我，就算以后能够在一起，终究是会有一道疤的。”
陈天和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所以”
“这种事情，还是我来做吧”
陈天民低声问道：“那对未来的大嫂，岂不是很不公平？”
陈天和苦笑，眼神里却带着对爱情的憧憬。
“她会是个好大嫂的。”
“她知书达理，父母也与爹认识。算起来，是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只是，这些算计，就只能我这辈子来慢慢弥补她了。”
他看向黄叶后面，教堂十字架外的苍穹，羡慕说道。
“天民，我会替你照顾好爸妈，跟这个家”
“就请你代替我”
“为这祖国，驱逐日寇，翱翔奋战于苍穹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