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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医生的震惊,梁纪深本人反倒显得比较平静。
“严重吗?”
医生看了看病历,认真分析。
“幸好发现的比较及时,只要积极配合治疗,是不会影响正常生活的。”
梁纪深扭过头,看着窗外的落叶,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就这样静静的盯着窗外的一切,直到太阳西沉,换好衣服的乔璇儿才匆匆赶来。
得知梁纪深的病后,她先是表露出错愕,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阿深你放心,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说到这里,乔璇儿略微停顿了几秒,随后又继续道。
“只不过,我既然决定了要跟着你过一辈子,总不能这样一直无名无分”
女人言语中有些许思虑。
她抓住梁纪深的手,十分自然的开始撒起了娇。
“阿深,我知道你恨何医生,可是你爱我啊,爱我,为什么不能娶我呢?”
还不等她说完,梁纪深立马变了脸色,干脆果决的甩开了乔璇儿扒着自己的那双手。
“出去!”
待在梁纪深身边这么多年,乔璇儿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跟自己摆脸色。
要知道,从前梁纪深都是像供祖宗一样哄着她,从来不会在她面前冷脸。
如今忽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大概率是因为何婧文。
思及此,她又劝自己耐下性子,整理好衣服,又坐了回来。
“是不是何医生那边又发生什么事儿了?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何医生讨厌我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梁纪深那宛如死水一般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丝鲜活。
但想到现在是在乔璇儿面前,他并不想说太多。
“与你无关。”
接二连三的在梁纪深这里碰壁,乔璇儿也来了火气。
“梁纪深,所以,我是用完就可以随便丢弃的吗?这些年,到底算什么?”
时间回到梁纪深将乔璇儿第一次带回家。
那时的何婧文并不清楚,为什么一向待自己温柔体贴的梁纪深,忽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只知道她那天满怀期待的在家门口,等待梁纪深归来。
却撞见她抱着一个青涩稚嫩的女学生,在车里吻的难舍难分。
怒火冲散了她所有的理智,让她宛如一个泼妇一般,拉开车门就给了两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乔璇儿不懂这些,只是一个劲的往梁纪深的怀里钻。
看到她的动作,何婧文更是一股邪火蹭蹭往上窜。
那时她紧攥着拳头,嘴唇颤抖,声嘶力竭的朝着梁纪深哭喊。、
“那我呢?梁纪深,我算什么?”
那一刻她发了疯一般,想要将乔璇儿扯下来。
可是梁纪深的双臂仿佛钢铁一般,紧紧箍住怀里的人。
任凭何婧文如何拖拽,这里的两人都没有挪动半分。
直到她精疲力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梁纪深才勉强赏了何婧文一个眼神。
“闹够了没有?”
听到梁纪深的问题,何婧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恨眼前人的薄情,但更恨他的多情。
明明他可以给别人温暖,却独独不愿施舍给她何婧文半分。
曾经她视作珍宝的每一个瞬间,此刻都荒唐的仿佛一个笑话。
“梁纪深,你要真的恨透了我,就放我走,免得在这里碍了你们的眼。”
此话一出,梁纪深长腿一迈,立即从车里钻了出来。
他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眼前的女人,语气冰冷至极。
“你把我的家都毁了,还想全身而退?何婧文,做梦还没睡醒吗?”
梁纪深猛的蹲下身子,和何婧文平视。
那双曾经柔情脉脉的眼眸里,此时却盛满了滔天的恨意与怒火。
“我告诉你,这是你欠我们家的,也是你欠我的。”
他用手抬起何婧文的下巴,指节发力。
“就是把你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如今把你留在身边,是我最后的仁慈,能不能获得我的原谅,就看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何婧文抛弃了所有的自尊心,双手捧上让梁纪深来回碾压。
她不再挣扎,也不再反抗,就这样沉默的接受了一切。
何婧文永远记得那天梁纪深的眼神,也记得乔璇儿讥笑的面容。
她将那一幕深深刻在了脑海中,一刻都不敢忘记。
以至于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已经渐渐替代了梁纪深记忆中那个活泼明媚的身影。
看着乔璇儿,梁纪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叫来助理便将人带了出去。
乔璇儿气恼,却也不知梁纪深今天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脾气。
正想着,乔璇儿的妈妈打来了电话。
“来娣,这个月的钱怎么还没有打过来?你弟弟马上要开学了,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之前答应好的事情你可不能忘了。”
听着这如噩梦一般的声音,乔璇儿忍不住打起了冷颤。
“快了,快了。”
现在和梁纪深闹成这样,乔璇儿又怎么可能好意思找他伸手要钱。
面对妇人的催促,她生出了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本以为能够出人头地,可现实总是给她当头一棒。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那个农村妇女弯了一辈子的腰杆,第一次直了起来。
却是拿着那红色的信封,要挟自己的亲生女儿。
“你如果想继续读书,那就得听我的,不然我现在就把它丢到火坑里。”
乔璇儿哭的鼻涕眼泪混到一起,却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眼看着离火源靠的越来越近,哪怕明知这是火坑,她也只能跳进去。
“你说!”
那张干瘦枯黄的面容忽然露出一丝笑容,终于将手收回。
“只要你答应每个月给家里寄1万块,读书的事,我就不会再管你。”
乔璇儿明知不可能做到,却还是咬牙答应,只因这是她逃离这里最后的希望。
她太渴望自由的世界了,以至于她忘了这个妇人的手段。
即便她换了名字,换了电话卡,甚至连自己的住址都没有和任何人提及。
这天她兼职完刚回到住处,一开灯就看到沙发上的身影。
乔璇儿见状,拔腿就跑。
可妇人力气更大,三步并作两步追了过来,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
“下贱胚子,就知道放你出来没鳖好屁!还好我留了个心眼,出来时一路跟着你,不然还真找不到你了!”
头皮处传来的撕扯感,让乔璇儿眼泪直冒,语气也多了几分哀求。、
“妈,我求你了妈,先放手,有什么话好好说。”
可这话仿佛刺激到了这个农村出身的女人,她手上更加用力,面目狰狞。
“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当初就应该听你爸的,把你卖给村口的王瘸子换点彩礼!”
“我跟你爸白养你这么多年,总该收点利息,说!你的工资在哪里?”
此刻为了活命,乔璇儿别无他法,将包里的一沓现金抽出。
“都,都在这里了,妈,你回去吧”
看到红色的票子,女人这才松了手,骂骂咧咧的离去。
乔璇儿看着玻璃中倒映的自己,凌乱的头发和不整的衣衫,狼狈至极。
从那天起,她常常将出入一些夜场,换上了自己最厌恶的那些暴露衣裙。
她日复一日的伪装着自己,从各种人身上套取利益。
渐渐的,也迷失了那个最初单纯美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