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韵双指并拢放置眉心,薄唇默念灵诀。
灵力自l内运转至手指,她周身散发出淡白光芒,指尖颜色最为明亮。
意念一动,她身l闪到吵闹处。
外围一圈弟子在看热闹,里面不断传出女声的嘶哑求饶,她看不到内处状况。
“师姐!你快把那只大妖怪给杀了!啊!它来了来了!”
“救命!”有人喊道。
一名男弟子首先注意到连韵。
他跑到她身后,语无伦次的喊叫,他的嘴角淡淡勾着,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连韵没有理这名弟子,她挪到众人围观处,大声道:“都离开此处。”
弟子们看到她出现,自动为她让出一条道路,但没有人离开。
多数人脸上表情激动,是一种想看热闹神情。
连韵不愿多言,走到求饶处附近:
只见奚宿跌坐在地上,双眸含泪。
在她前方直立一只半丈大小的黄鼠精,它缓步靠近她。
黄鼠精黑色的鼻子耸动,不停嗅闻奚宿的气味。
她胡言乱语地求饶:
“求你别吃了我,唔……我没多少肉不好吃的,救命啊求你们帮帮我!”
弟子皆立在远处,没有一个人有所行动。
黄鼠精显然未开灵智,听不懂人言,它不停靠近奚宿。
连韵手掌反转,一把剑就出现在她手中。
她将灵力移至剑身,剑身从内而外散发出寒气。
侧身将提剑到眼前,剑身反照出她那双墨色瞳孔,没有半分波澜。
连韵手腕发力,将剑向前一掷,本命剑飞速向前,形成一条笔直的光线。
两息后。
“噗呲”一声,剑精准刺入黄鼠精的心脏。
它愣住,喉咙中发出一声怪异声响,轰隆倒在地上。
在黄鼠精倒地的下一刻,她身后猛地发出剧烈惊呼,嘈杂不已:
“师姐好厉害。”
“哇啊啊啊!”
“那大妖死了,真不敢相信……”
这些声音,在她耳中听起来格外讽刺。
连韵伸出手,本命剑听话的飞回她手上,消失。
她走到奚宿身前,俯视抱膝抽泣的少女,朝她伸出手心:
“起来吧,有没有受伤?”
奚宿敛起幽深眸色,抬起头。
系统的噪音入耳:“啊啊啊啊不对,都错了错了!这里应该是男主来救她的,你在干什么?”
连韵下意识皱眉。
奚宿以为她在生气,连忙抬起手,移到一半又放下,在衣服上蹭了蹭灰尘,重新抬手放在她手上。
连韵将面前的小脏包拉起,一股幽香飘来,她靠近奚宿闻了闻,觉得味道熟悉。
小脏包摇头:“我没有受伤。”
她目光扫向奚宿的上臂,陈述事实:“你在撒谎。”
奚宿的上臂有一道伤口,红肿发紫,血已经止住,但依旧触目惊心。
奚宿垂头,不吭声。
“你身上可擦过血忧花味香膏?”
连韵撩起绿发贴近鼻尖,“你身上有股血忧花的味道,这种花是许多精怪喜爱的味道。”
奚宿被她的动作惊到,整个人僵在原地,声音也发僵:“我没有。”
连韵意味深长:“血忧花属黄鼠精最爱。”
她放下绿发,绕到奚宿身后,看到她衣衫上有一片淡粉色污渍,心下了然。
“师姐你刚才那招叫什么?太帅了,我也要学。”一道陌生开朗的女声响起。
连韵抬眼看去,才发现方才围观的人,不知何时靠近她和奚宿身边。
说话的人是一个女弟子,她未记错的话,这人是奚宿的表姐。
伶舟渡扒开人群走近,他双眸凝着担忧,上下扫视连韵:“师姐,你没事吧!”
连韵:“只是一只黄鼠精在发疯。”
闻言少年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原来如此。”说罢,少年歪起头,作思考状:
“可附近没有药草,这黄鼠精为何会莫名发疯。”
“对啊,为何会莫名发疯。”连韵重复小师弟的话,视线掠过在场所有人,最终定在奚宿的表姐脸上。
“看我作甚,我可是个遵规好弟子。”表姐迈腿后退。
连韵缓缓道:“并未疑你,但你不能离开。”
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月白绣金香囊。
单手撑开袋口,取出里面黄粉色香料,施法均匀撒在在场人的身上。
香气四散。
疑惑声在人群中炸开,表姐用力拍打身上的香料,面色愠怒:“你在让什么?”
连韵没有回话。
三息后,奚宿的表姐身边形成一个空旷圆圈,有弟子捏住鼻子远离她:“这里怎么会这么臭。”
一个女弟子离开前,对奚宿的表姐说道:“你身上馊了。”
表姐抬起手腕,嗅闻自已的衣袖,她向一个其他人靠近,慌乱问道:“你们莫不是在耍我?我闻着什么味道也没有啊。”
伶舟渡与连韵目光交汇,他立刻明白师姐的意思,强压住嘴角笑意,对奚宿表姐冷声道:
“黄鼠精性子温顺,不过它们极喜欢血忧花的味道,闻到就会发疯攻击人。”
“而接触过血忧花的人,再加上我师姐香囊里面的花料,身上就会发臭,不过自已闻不到。”
“这位师妹身上也有通样的味道,说明她也接触过血忧花。”他视线看向奚宿。
奚宿站在连韵身边,听到伶舟渡的话,低头嗅闻自已的身上味道,无措道:
“我没听说过血忧花,更没主动碰过。”
连韵拍了下她的肩膀,“你是受害者,不用担心。”
肩膀传来温热的触感,奚宿呼吸一滞,借着侧身去看表姐,“无意”躲开连韵的手。
她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很快消散,转变为哀伤,问道:
“表姐,你为何要害我?”
一声表姐惊到在场的人,伶舟渡微微挑眉,大抵明白过来起因。
表姐攥紧指尖,直至泛白。
她恶狠狠瞪向奚宿:
“你闭嘴,难道你们信她的话?她从小就讨人厌,现在肯定是嫉妒我的才华,所以陷害我。”
没有人相信。
她接着为自已辩解道:
“而且,臭味这能说明什么?只能证明,我今日用过血忧花味的香料或是香膏。”
伶舟渡伸出食指,左右摇晃,悠悠道:
“师妹你这就错了,我说的是只有接触过花本身,才会散发臭味。”
表姐的思绪混乱,越解释越乱:“那,那个黄鼠精为何不攻击我,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我从未接触过这个花。”
“可在场的嫌犯只有你,我只好交由宗门长老们决断。”连韵一字一句。
“要交给长老审问?”一名弟子悄声和人交谈,另一人回道:
“我听闻长老们手段特别狠,又因为地位高,就算弄残一个人,也不会受到任何责备。”
弟子道:“那她还不如直接坦白,最多被逐出宗门。”
一字一句,全部飘进表姐的耳中。
她垂下眼皮望向地面,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