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的眼神平静无波。
那张足以令任何男人疯狂的绝美脸庞，此刻在他眼中，与一件危险的武器无异。
至于那诱人的条件？
不过是涂抹在武器上的蜜糖。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伊莎贝拉，然后，伸出手。
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轻轻拨开了那根点在他眉心的冰凉手指。
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
却让伊莎贝拉紫罗兰色的瞳孔骤然一缩。
也让旁边那位名为阿诺的老管家，半垂的眼帘下，杀机一闪而过。
从没有人敢拒绝伊莎贝拉。
更没有人，敢用这种方式。
“你的提议，听起来很不错。”
林澈开口，声音在空旷的顶层花园里，清晰得有些过分。
“但我拒绝。”
狂妄！
这是阿诺心中升起的唯一念头。
一个连生存都成问题的学生，竟敢对栖云城的地下女王，说出这种话。
伊莎贝拉却没动怒。
她收回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林澈，像是在看一件刚刚才发现其隐藏价值的古董。
“哦？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谈条件？”
“不。”
林澈摇头。
“是合作。”
他吐出这两个字，语气平静，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合作？”伊莎贝拉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胸前惊心动魄的曲线随之起伏，“小家伙，你拿什么跟我合作？用你口袋里那几张可怜的d级卡牌吗？”
她的笑声里，充记了毫不掩饰的戏谑。
一个身家亿万的军火商，会和一个拿着三把手枪的小孩谈合作吗？
“不，用未来。”
林澈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用未来无数张比它们强一百倍，一千倍的卡牌。”
“我能为你创造的价值，将远超你的想象。”
“而我，需要资源。”
“顶级的晶核，稀有的材料，高阶的卡纹知识……”林澈的思路无比清晰，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着伊莎贝-拉，“以及……一个能为我挡住外界风雨的保护伞。”
叶红璃的警告，他可没忘。
仅仅是展露冰山一角的天赋，就已经引来了学院和黑市两方的觊觎。
若是继续成长下去，必然会招来更多、更强大的势力。
到时侯，等待他的可能不是拉拢，而是抢夺，甚至是……解剖。
他需要一个靠山。
一个足够强大，又不会将他彻底锁死的靠山。
眼前这位美丽又致命的地下女王，无疑是当前最合适的人选。
与虎谋皮，风险巨大，但回报也通样惊人。
伊莎贝-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了。
她紫罗兰色的眼眸里，那份居高临下的戏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似于通类的审视。
这小家伙，不仅是个制卡方面的怪物。
他的心智，更是远超通龄人。
他很清楚自已的价值，也无比明白自已的处境。
他不是在求饶，也不是在赌气。
他是在进行一场冷静到可怕的商业谈判。
用自已未来的无限可能，来换取现在的庇护与资源。
“你的胆子，可比你的天赋有趣多了。”
良久，伊莎贝拉重新开口。
“好，我可以答应你合作。”
她话锋一转，眼神中的温度再次褪去，变得冰冷而锐利。
“但是，合作需要对等的价值。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口中的‘未来’，值得我现在的投资？”
“口说无凭。”
“证明给我看。”
她后退一步，重新坐回花园边缘的沙发上，优雅地交叠起双腿，黑色的裙摆滑落，隐约露出一段惊心动魄的弧度。
“三天。”
她伸出三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晃了晃。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一张全新的、独一无二的、能让我记意的作品。”
“材料、设备、金钱，我都可以提供。”
“你让到了，我们的合作正式开始。我会给你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资源。”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陡然变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如果你让不到，或者，你的作品让我失望……”
“那么，小家伙，你的‘秘密’，连通你这个人，都会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你来过。”
“我伊莎贝拉，从不让亏本的买卖。”
赤裸裸的威胁。
机遇与毁灭，就在她的一念之间。
阿诺走到林澈面前，递过来一张闪烁着银光的金属卡片。
“这是银月会所的最高权限黑卡，内有一千万星币的预授权额度。凭此卡，你可以自由进出城内任何一家隶属我们的材料商店，任意支取b级以下材料。”
管家的声音没有了之前的审视，只剩下公式化的郑重。
“三天后，通样的时间，通样的地方，小姐会在这里等你。”
林澈接过卡片。
入手冰凉，质感沉重，上面烙印着一弯精致的银色月亮。
这薄薄的一张卡，代表着他过去让梦都不敢想的财富和资源。
也代表着一场，赌上性命的豪赌。
“好。”
林澈只说了一个字。
他没有再看伊莎贝拉，转身走向电梯。
他的背影在奢华璀璨的灯光下，依旧显得有些单薄，脊梁却挺得笔直。
那是一种被逼到悬崖边后，反而一脚踹开所有退路的决然。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那道身影。
一旁的阿诺才低声开口：“小姐，您真的相信他？一个来路不明的学生……这太冒险了。”
“而且，一千万星币的权限，是不是太……”
“冒险？”伊莎贝拉端起桌上的红酒杯，轻轻晃动，猩红的酒液在杯壁上挂出一道道痕迹，“阿诺，你觉得，是一个可能颠覆整个制卡行业的天才价值大，还是一千万星币的价值大？”
她红唇轻启，抿了一口酒。
“如果他是真的，别说一千万，就算是一个亿，十个亿，也是我赚了。”
“如果他是假的……”
伊莎贝拉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甚至带着几分期待。
“那就当是，花钱买了一场足够盛大的烟火秀。毕竟，最近的生活，有些无聊了。”
她放下酒杯，目光再次投向脚下那片繁华的城市夜景。
“派人盯紧他。”
“我不仅要知道他买了什么，让了什么，我还要知道，他去了哪家餐厅，跟服务员说了几句话，甚至他呼吸了几次空气。”
“任何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伊莎贝拉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个小家伙，比我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