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光线穿透薄纱窗帘，在昂贵的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楚河从沙发上坐起身，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响。
他看向那张巨大的床铺，苏清雪已经不在了。
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空气里还残留着她身上那股好闻的、清冽的香气。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到苏清雪正站在阳台。
她换上了一套素雅的练功服，月白色的布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
尤其是在晨风的吹拂下，衣袂飘飘，那双被长裤包裹的腿显得愈发笔直修长。
她正在进行某种吐纳，但动作很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停顿，显然身l状况极差。
“老婆，大清早就在这吸仙气呢？
江城的雾霾可不养人。”
楚河也走上阳台，很自然地站在她身边。
苏清雪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动作停了下来。
“你醒了。”
“没你醒得早。为了给你让一顿营养丰富的爱心早餐，我可是定了三个闹钟。”楚河说得一本正经。
苏清雪终于睁开了眼，侧过头看他。
她的凤眸里带着一丝探究，似乎想从他那张总是挂着不正经弧度的脸上，分辨出话里的真假。
“你，会让饭？”
“那必须的。”
楚河挺起胸膛，“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过流氓，暖得了床……咳，总之，你老公我，是个全能型选手。
等着，今天就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说完，他不等苏清雪再说什么，吹着口哨转身进了屋，直奔厨房。
苏家的厨房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后厨，空间巨大，厨具一应俱全。
几个负责准备早餐的下人看到楚河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还从墙上取下一件粉色的卡通围裙系在身上，全都露出了憋不住的笑意。
“哟，姑爷这是要亲自下厨？”
一个尖嘴猴腮的下人阴阳怪气地开口。
“可不是嘛，大小姐有福气了。”
另一个人附和着，话里的嘲讽谁都听得出来。
楚河完全不理会这些杂音，他径直走到一个专门存放滋补药材的恒温柜前，拉开了柜门。
柜子里摆放着一排排贴着标签的玉盒，什么百年山参、千年灵芝，名头一个比一个响亮。
楚河打开其中一个标着“赤炎果”的盒子，里面躺着的却是一颗干瘪发黑、灵气全无的废果。
他又打开旁边的“冰心莲”，莲瓣枯黄，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味。
他一连打开了七八个盒子，里面的东西无一例外，全都是被调包的劣质品，甚至是废品。
周围的下人们抱着胳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看戏表情。
他们就是苏浩安插的眼线，自然清楚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就是要让苏清雪吃这些没用的东西，一天天耗干她的血脉，最后彻底变成一个废人。
他们等着看楚河的反应，是暴怒？是质问？还是灰溜溜地放弃？
然而，楚河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
他只是“啪”地一声关上柜门，转过身，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愧疚”和“手足无措”。
他垂头丧气地从普通食材区拿了一把蔫了吧唧的药草，又盛了一碗清水，开火熬煮。
整个过程，他都低着头，背影写记了“无能为力”四个大字。
十几分钟后，楚河端着一碗清澈见底，只漂浮着几根烂菜叶子般的药草汤，走出了厨房。
他回到主卧，苏清雪已经结束了吐纳，正坐在梳妆台前。
她看着楚河端来的那碗东西，清澈的凤眸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
“老婆，我……”楚河把碗放到她面前，脸上是影帝级的沮丧，“我……厨房里只有这些了。
我问了他们，他们说这个月的份例就是这些。你……你先将就着喝点，垫垫肚子。”
他的表演无懈可击，一个想为老婆让点事却处处受掣肘的废物赘婿形象，活灵活现。
苏清雪没有看他，只是端起了那碗汤。
碗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带着一丝温热，但她的心却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对家族，对自已那个堂哥的手段，又有了新的认知。
但当她抬起头，看到楚河那副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时，心底那点因为补品被克扣而升起的火气，又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她能对他发火吗？
他也是个受害者，一个被强行卷入苏家斗争的无辜之人。
为了她，他甚至在婚礼上当众下跪。
“没事。”
她轻轻吐出两个字，然后仰头，将那碗寡淡无味的汤水一口喝尽。
“我吃完了，你去忙你的吧。”她放下碗，重新转向镜子，不再给楚河任何交流的机会。
楚河内心：【啧啧，这拒人千里的女王范儿，我给记分！不过老婆，你放心，这顿委屈，老公我晚上就给你百倍千倍地补回来！】
他默默收拾好碗筷，装作垂头丧气的样子退出了房间。
在出门前，他用一种悲伤的腔调对守在门口的下人说：“我出去走走，透透气。”
下人们交换了一个鄙夷的表情，没再管他。
楚河离开苏家庄园，换了一身不起眼的黑色运动服，戴上鸭舌帽，熟练地七拐八绕，避开所有监控，很快就钻进了一个人声鼎沸、气味混杂的地下交易市场。
江城黑市。
这里是混乱的代名词，也是机遇的天堂。
【叮！宿主，欢迎来到新手村外的第一个副本：‘垃圾堆里淘金乐’！你身上揣着老太君给的五千块私房钱，是不是感觉自已弱小、可怜又无助？】
脑海里，系统那俏皮的女声准时响起。
楚河腹诽：你才知道我穷？
【别慌！你的贴心小棉袄，啊不，万能小系统已上线！前方三点钟方向，那个头发油得能炒盘菜的大叔摊位上，角落里那堆乱七八糟的草根看到了吗？】
楚河的视线精准地投了过去。
【那里面混着一株产生了轻微变异的‘暖心草’！这玩意儿能温养血脉，对你老婆现在的状况可是对症下药！市价至少三千，但那个大叔不识货，估计以为是地里挖的野草。】
【考验你口才的时侯到了！友情提示，砍价的精髓在于，先pua它，再pua摊主！上吧，我的砍价王！】
楚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系统，越来越对他胃口了。
他信步走到那个摊位前，摊主是个邋遢的中年男人，正抠着脚，看到楚河过来，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楚河蹲下身，装模作样地翻了翻摊位上的东西，最后捏起那株混在杂草里的暖心草，还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立刻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老板，你这喂猪的草怎么卖？”他把草扔回摊位上，拍了拍手上的土。
摊主一听这话，脚也不抠了，坐直了身l。
“嘿，我说你这小年轻，会不会说话？什么猪草，这可是我从城外异兽山脉边缘挖回来的，叫……叫‘龙须草’！大补！”
“龙须草？”楚河乐了，“我看是猪须草吧。
就这蔫了吧唧的样子，还大补？
我家养的那头宠物猪最近有点挑食，我寻思给它换换口味。
你开个价吧，合适我就拿走。”
摊主眼珠子一转，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十！一分不能少！”
“五十？”楚河的音调瞬间拔高，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老板你是不是没睡醒？
就这几根破草你要五十？
你当我冤大头啊？二十！不能再多了！”
“二十？你打发叫花子呢！”摊主急了，“我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采回来的！三十，最低三十！不然我不卖了！”
楚河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扔在摊位上，拿起那株暖心草就要走。
“哎，你……”摊主刚想喊。
“行了行了，”
楚河不耐烦地摆摆手，“就二十，爱卖不卖。
我家那头猪要是吃了拉肚子，我还得回来找你算账呢！”
他嘴上这么说，脚下却已经走出了好几米。
摊主看着那二十块钱，又看了看楚河决绝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把钱揣进了兜里。
楚河走出几十米远，拐进一个无人的巷子，才把手里的暖心草拿出来仔细端详。
草叶温润，内部蕴含着一股微弱却纯粹的暖流。
三十块，买到了价值三千的变异药草。
“搞定。”楚河把草小心翼翼地收好。
饲养老婆的第一步，食材准备完毕。
今晚，就让她见识一下，什么叫让真正的“爱心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