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左一右两道黑色的闪电,无声无息地从林子里蹿了出来直扑那三头还在埋头吃草的狍子。
就在这一瞬间,江春动了。
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砰!
枪声,与狍子惊恐的尖叫声,几乎同时响起。
他瞄准的,不是狍子,而是左边那头扑在最前面的饿狼。
子弹精准地钻进了那头狼的脖子,巨大的动能,带着它翻滚了出去,当场毙命。
另一头狼,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猛地一停。
而那三头狍子,也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反应了过来,掉头就跑。
江春飞快地拉动枪栓,滚烫的弹壳跳出。
他没有去追狍子,而是将枪口,稳稳地对准了那头愣在原地的第二头狼。
那头狼,也看到了山坡上的江春。
它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没有逃跑,反而掉过头,朝着江春,疯狂地扑了过来。
砰!
第二声枪响。
子弹正中饿狼冲锋过来的胸口,在它身上,炸开一个血洞。
它庞大的身躯,在惯性的作用下,又往前冲了七八米,才轰然倒地。
解决掉两头狼,江春这才不紧不慢地从山坡上滑了下来。
他看也没看那两具狼尸,而是径直走到了狍子刚才啃食的地方。
他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那些被踩得凌乱的蹄印。
然后,他笑了。
他背着枪,不紧不慢地,朝着狍子逃跑的反方向,走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他在一处隐蔽的山洞里,找到了那三头吓破了胆,正在瑟瑟发抖的狍子。
它们以为自己逃出生天,却不知道,猎人早就算准了它们受惊后,必然会跑回老巢。
砰!砰!
又是两枪。
江春没有赶尽杀绝,留下了一头最小的,转身离去。
这一夜,他收获了两头狼,两头狍子。
他拖着沉重的猎物,在天亮之前,回到了家。
当林秀秀打开门,看到院子里那四具还在冒着热气的尸体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江春没时间休息,他简单地扒拉了两口饭,就地开始处理。
狼皮是好东西,可以卖大价钱。
狍子肉更是抢手货。
他把最好的两条狼皮剥下来,又卸下了两条狍子腿,用麻袋装好,再次扛着去了县城。
福满楼,庞管事一见到江春,和他麻袋里那两张油光水滑的狼皮,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的天爷,江春兄弟,你这是把黑风岭给捅穿了?”
最后,这两张狼皮,加上两条狍子腿,给江春换来了一百五十块的巨款。
这是一个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庞管事在给他点钱的时候,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
“兄弟,最近小心点。我听说,公社的李虎,到处在托人打听,想弄点山里珍稀的药材,也不知道要干啥。”
江春的心里,猛地一凛。
他谢过了庞管事,揣着那笔滚烫的巨款,没有立刻回家。
他先去了供销社,扯了三块布料。
一块天蓝色的,给秀秀。
一块灰色的,给夏夏。
还有一块结实的黑色棉布,他准备给自己也做一件新棉袄。
他又破天荒地割了五斤猪肉,买了一坛子烈酒,一包盐,一瓶酱油。
他要把这个家,过得像个家的样子。
当他提着大包小包,满载而归时,已经是傍晚了。
他远远地就看到自家那破败的院子里,没有像往常一样,亮起昏黄的煤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