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江春拍了拍她的手,那只常年握刀握枪的手此刻却带着一股让人心安的温度。
他走进屋把那张盖着红章的介绍信,和剩下的六十多块钱一起放在了桌子上。
“夏夏上学的事,解决了。”
林秀秀看着那张薄薄的纸,又看着那沓皱巴巴的钱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串一串地往下掉。
她没问江春是怎么做到的,她知道这个男人肯定又在外面拼了命。
她默默地把钱和介绍信收好转身进了厨房。
很快一股浓郁的肉香,就从厨房里飘了出来那是昨天那头野猪剩下的里脊肉,被她用最舍得的油炖得烂烂的。
江春坐在门槛上看着妻子在灶台前忙碌的背影,看着这个虽然破败却有了烟火气的家心里那股子因为李虎而升起的烦躁和警惕渐渐被一种温热的东西所取代。
他必须变得更强赚更多的钱,只有这样才能把这个家,打造成一个真正的避风港让任何人都无法再来骚扰。
光靠打猎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黑风岭的野兽不是无穷无尽的而且风险太大一次失手这个家就得塌。
他需要一个更稳定更长久的来钱道。
他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胸口,那里藏着那截从猪王嘴下抢来的神秘兽骨。
那温润的触感仿若有生命一般或许秘密就在这东西上面。
日子暂时恢复了平静,江夏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就着煤油灯看书,然后背着书包和村里其他孩子一起走十几里山路去乡里上学。
她的话不多但脸上的笑容却一天比一天多。
林秀秀则用那块天蓝色的灯芯绒,给江春做了一件崭新的棉袄内衬又用剩下的布头给江夏缝了个新书包。
她自己的衣服依旧是那件打满了补丁的旧袄。
江春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没有再轻易进山。
每天除了劈柴挑水干些家务活之外,就是把自己关在屋里研究那截兽骨。
他发现只要自己握着那截兽骨,精神就会变得异常集中山里打猎时积累下的那些暗伤和疲惫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快速恢复。
更神奇的是他脑子里开始莫名其妙地多出一些东西。
一些关于草药关于野兽习性,甚至关于风水走向的零零碎碎的古怪的知识。
就好像这截骨头里封存着一个老猎人一辈子的记忆和传承。
这天他正在院子里鞣制那张剩下的鹿皮,江夏放学回来了。
小姑娘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进门就献宝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奖状。
“哥,嫂子,我,我考试得第一了。”
林秀秀激动得一把抢过那张印着红花的奖状,翻来覆去地看嘴都合不拢了。
江春也笑了,那是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
“晚上给你炖肉吃,得好好奖励你一下啊。”
他刚说完,院门外就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冷笑。
“呦,考了个第一,尾巴就要翘到天上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考上状元了呢,真是没见过大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