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芬那泼妇的咒骂,像一把钝刀子在刮人的耳膜。
但江春听不见。
他眼里,心里,只剩下一个人——江河!
那双在黑风岭的深夜里,能精准锁定野兔奔跑轨迹的眸子,此刻像两块被炉火烧得通红的烙铁,死死烙在了江河那张心虚的脸上。
周遭村民的窃窃私语,张翠芬的撒泼打滚,都成了模糊的背景。
他动了。
一步跨出,脚下尘土炸开!
整个人像一头从山崖上俯冲下来的猎鹰,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劲风,瞬间就到了江河面前!
快!快到极致!
江河的瞳孔里,江春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急剧放大,一股死亡的寒气,从尾巴骨“噌”地一下窜上天灵盖!他本能地尖叫一声,转身就想往他娘身后躲。
可他躲得掉吗?
晚了!
江春的手,不是手,是五根拧在一起的钢筋!精准无误,一把扣住了江河的脖子!
“呃——”
一百三十多斤的壮劳力,竟被他单手硬生生从地上提了起来,双脚离地三寸,像条被掐住七寸的蛇,在半空中无力地抽搐,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猪肝色。
“河儿!你个杀千刀的畜生,放开我河儿!”
张翠芬终于反应过来,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疯了一样扑上来,指甲像爪子一样挠,张嘴就往江春胳膊上咬。
江春甚至没回头。
提着江河,另一只胳膊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肘!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骨头错位的“咔嚓”声!
张翠芬就像个被重锤击中的破麻袋,惨叫着倒飞出去,踉跄几步一屁股墩在地上。她抱着自己那条以诡异角度扭曲的胳膊,疼得满地打滚,却连半句骂声都发不出来了。
嘶——
整个院子,死寂一片。
所有看热闹的村民,都骇然地倒吸一口凉气,脚下不自觉地又退了两步。
这这还是那个闷不吭声的江春吗?
这是从黑风岭里跑出来的野兽!一头护崽的孤狼!
“钱,在哪。”
江春提着半死不活的江河,声音不大,却像冰刀子,一刀一刀刮着所有人的心脏。
“什什么钱咳咳”江河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还想狡辩。
江春眼里最后一丝耐心也消失了。
他懒得废话。
掐着江河脖子的手,五指猛然发力!
“咔吧!”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是颈骨被强行错位的声音!
江河的眼珠子瞬间爆凸,一股濒死的恐惧混合着骚臭的尿液,从他裤管里流了出来!
死亡的阴影,彻底击溃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我我说!我说!”他拼命拍打着江春那铁铸般的手臂,哭喊道:“在在镇上李麻子的牌桌上输输光了”
江春的手松了半分,让他能喘口气。
“再问你一遍,钱,是不是我妹偷的!”
“不是!不是!!”江河涕泪横流,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是我是我偷了家里的钱是我诬陷江夏的哥,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是我诬陷江夏的!”
这句话,像一个三百斤的铁坨子,轰然砸在寂静的院子里!
也像一记抡圆了的耳光,狠狠抽在刚爬起来的张翠芬脸上,抽得她眼冒金星,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