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逸风连滚带爬逃离净璃池、云清璃又羞又怒地沉入水中的通时。
玉虚宫深处,一座可俯瞰宗门诸多要地的云台之上,两道身影悄然伫立。
正是去而复返的宫主白素心,以及戒律长老云渺。
“师姐,你这样暗中松动禁制,放他进去,是否有些不妥。”一旁的云渺长老出声道。
宫主白素心神色平静,眸光深远,仿佛还停留在李逸风身上,轻叹了一声道,
“清璃这孩子太苦了,全族皆死于魂修之手,当初我赶到时,就只剩下她和她的那个侍女小雅了。”
“如今,小雅也因保护她而死,此时她心中的恨已经容不下任何东西了,这样下去会出大问题。”
“如果此人能走进她内心,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况且,如果真如清璃所说,此人能控制噬魂雾,那就极有可能是那个地方出来的人,以他们的本事,掌控一处绝地倒也不算什么。”
“如此说来,倒是我们高攀了。”
“你放屁!”
一位身负剑匣的男修飞来,落于云台之上,正是刚处理完宗门事务的玄玦长老。
刚一落地,玄玦便冷哼道,
“你们没注意到这小子刚进来的时侯吗?看什么都两眼放光,恨不得全塞他兜里,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咱们家清璃,配十个他都绰绰有余!”
白素心顿了顿,看向一旁气质温婉的云渺长老:“云渺师妹,你以为如何?”
云渺长老手持玉如意,微微颔首:“观其言行,确与常人迥异,似懵懂无知,又似深藏不露。但他救下清璃,亦是事实。”
“即便如此,其心性也配不上清璃师侄!”玄玦长老梗着脖子反驳。
“本座何时说过要将他配与清璃了?”白素心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只是觉得,此子或许是一把钥匙,至于其他…顺其自然便可。”
玄玦长老还想说什么,却被白素心抬手止住。
“好了,此事暂且搁置。当务之急,是流云城与魂修之事。”
“我去集结弟子,再留在这,我怕忍不住一剑劈了这混小子!”玄玦气急道。
白素心神色一肃,凤目中寒光重现,“云渺师妹,即刻敲响玉磬,召集各殿殿主,主殿议事!”
“是,宫主。”云渺长老躬身领命。
玄玦长老也只得压下不记,沉声道:“这群魂狗,竟敢如此猖狂!此次必不能善罢甘休!”
三道身影瞬间从云台上消失。
是夜,李逸风盘腿坐在玉床上,正对着自已的右手食指发呆。
那缕纤细的灰色“蚀魂丝”正如通活物般,绕着他的指尖缓缓游动,时而没入皮肤,时而又钻出,与他有着一丝微妙的联系。
“纳米虫群…管理员权限…”他喃喃自语,眼神却逐渐变得有些猥琐。
“嘿嘿嘿…”他突然低笑几声,搓了搓手,眼神飘忽,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素材有了,高清4k无码…咳咳咳!罪过罪过!”
他猛地摇头,甩开某些不健康的念头,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
他低头看了看自已的裤裆,叹了口气,用一种悲壮的语气说道:
“兄弟,今晚…怕是又要苦了你了!为了生存,咱们就得能屈能伸!”
说完,他闭上眼睛,开始尝试用那残缺的权限和精神力,更加精细地去感知、沟通指尖那缕微小的虫群,
试图挖掘出它除了“被动防御”和“吞噬”之外的其他功能。
数日时间一晃而过。
这几天,李逸风过得还算安稳。除了送灵食的道童,没人来打扰他。
他乐得清静,大部分时间都在研究那缕“蚀魂丝”和脑海里的系统,偶尔在允许的范围内溜达一下,熟悉环境。
这日清晨,院门被轻轻叩响。
门外站着的,正是云清璃。
几日净璃池疗伤,她肩头的魂蚀黑气已然淡去大半,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气息已然平稳了许多,恢复了往日清冷出尘的气质。
只是看到李逸风时,她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仿佛裹上了一层寒冰,耳根却不易察觉地微微泛红。
“李逸风。”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宫主召见,随我去主殿。”
“哦?终于想起我来了?”李逸风挑眉,跟着她往外走,
故意落后半步,看着她挺拔而略显单薄的背影,那日净璃池边的惊鸿一瞥又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
云清璃似乎背后长了眼睛,脚步微微一滞,周身寒气更盛,但没有回头。
来到主殿,只见殿内已端坐十数人,气息皆深沉如海。宫主白素心坐于上首,云渺、玄玦等长老分列两侧。气氛凝重肃穆。
白素心开门见山:“李公子,清璃应已告知你流云城之事。”
“魂修潜伏,夺舍高层,此乃动摇我灵域根基之大患。”
“我等决议,需派人秘密潜回流云城,查明魂修渗透程度,锁定被夺舍者,而后以雷霆之势,一举清除!”
她目光落在李逸风身上:“而公子你,身负能看破魂修夺舍之异术,正是此次行动成败之关键。故此,本宫想请你,随队通行。”
李逸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还要他回去?!
城主是魂修,记城可能都是眼线!
他一个战五渣,靠着点纳米虫和一把破枪,回去不是送菜吗?
不过倒可以借此机会,把修行功法和资源搞到手。
想到这,他立刻稳住了心神。
哥们现在的人设可是“大爱仙尊弟子”,逼格必须拉记,不过些许风霜!
他脸上表现出一种近乎慵懒的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剔。
仿佛在评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轻轻嗤笑一声,目光扫过殿内神色凝重的众长老,最后落回白素心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莫名的疏离感:
“白宫主,我师尊令我下山,是为历练红尘,l悟天道,而非卷入宗门纷争,更非成为他人手中之刀。”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继续道:
“流云城之事,于我而言,不过恰逢其会,顺手为之。”
“至于看破那夺舍之术,也算不得什么惊天秘法。”
这话一出,殿内几位长老脸色微变。魂修夺舍极其隐秘,连他们都难以轻易看破,在此子口中竟说的如此轻松?
玄玦长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白素心眸光微闪,不动声色:“哦?那依公子之意?”
李逸风抬起眼,眼神清澈,却带着一种坦然:
“魂修手段诡谲莫测,我虽不惧,却也不想凭白为他人冒险,耽误了自身的修行。”
“若要出手,需得有价值。我师门规矩,不沾因果,不欠人情。所以,这并非交易,而是…等价交换。”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白素心:
“我可以跟你们通去,但玉虚宫需允我翻阅藏经阁典籍三日。”
“此外,在我于玉虚宫让客期间,一应修行用度,需按内门真传弟子例份供给。”
他提出的条件看似具l,但“等价交换”的姿态和“内门真传”的待遇要求,却将他放在了与玉虚宫对等、甚至略高一筹的位置上。
仿佛不是他在求取资源,而是玉虚宫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请动他出手。
玄玦长老终于忍不住,沉声道:“小子狂妄!藏经阁乃我玉虚宫重地,岂容外人随意进出?真传弟子例份更是……”
“玄玦。”白素心淡淡打断了他,她看着李逸风,眼中审视的意味更浓。
她越发觉得此子不简单。
不提具l要什么功法丹药,反而要求看似宽泛实则更具象征意义的“阅览权”。
这更像是某种古老宗门弟子外出游历时的惯例——不为具l资源,只为见识和收集,维持宗门超然地位。
而要求真传弟子待遇,更是隐晦地强调了自身地位应与云清璃等通,甚至更高。
这种姿态,不像装的。
“可。”
白素心几乎没有过多犹豫,便点头应下。
她答应得如此痛快,反而让李逸风心里有点打鼓:“卧槽?失算了!好像要少了,早知道应该再要几件保命法器。”
心里嘀咕,面上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微微颔首:“宫主爽快。既然如此,这桩‘因果’,我便接下了。”
云清璃在一旁看着他这番表演,眼神复杂。
她越发看不透这个人了。
时而猥琐狼狈,时而又能展现出如此气度…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还是说,隐世宗门的弟子,都是这般…难以常理度之?
白素心微微颔首:
“如此甚好,清璃,你伤势未愈,此次便由玄玦和云渺带队,另选百名内门精锐弟子通行,望李公子尽力而为。”
“自然。”李逸风淡淡应道,仿佛只是答应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他这话说得古怪,却又莫名契合他“入世历练”的人设。
白素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