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环境，新设备。
晚上直播效果炸裂。高灵敏度麦克风把他声音里最细微的颗粒感都抓了出来，喘气声、吞咽声、偶尔无意识的轻笑，全成了粉丝眼里的“声控福利”。
公屏跟打了兴奋剂一样：
【新麦吸魂！慕哥再喘一个！】
【这喝水声……我直接代入喉结滚动……嘶哈……】
【耳朵怀孕了，慕哥负责！】
礼物刷得飞起，尤其是“晚风”，跟定点打卡似的，大额礼物哐哐砸，稳坐榜一，地位无可撼动。
沈慕一边享受着钞票雨，一边心里门儿清。
这群女人，馋他。馋他声音，进而脑补他整个人。
这感觉有点微妙，像站在悬崖边卖艺，底下是一群嗷嗷待哺的眼睛，扔上来的不是铜板，是金砖。爽，但也悬。
他得把握好分寸。擦边能赚，但不能真掉下去。真掉了，这饭就馊了。
所以点到即止，唱歌情绪给够但不下流，互动亲切但保持距离。
他在这头细水长流，另一头，有人快酸成柠檬精了。
kg看着“慕”直播间那节节攀升的人气和礼物特效，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上次pk惨败，让他成了圈里笑话，好几个对家主播明里暗里嘲讽他“天鹅湖跳得不错”。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他切到那个阴暗的小群。
【kg：让你混进他粉丝群，混进去没有？】
【乱码id：进了进了！kg哥，他家那群脑残粉跟邪教似的，天天舔！】
【kg：录屏呢？我要他那些恶心吧啦的动静！】
【乱码id：录了录了！特别是他换气喝水那些，啧啧，真会玩！】
【kg：发我。再找几个写小作文厉害的，给我编点东西。】
【kg：他不是会喘吗？不是会勾引人吗？我让他勾引个够。】
乱码id立刻发来几个打包的音频文件，全是沈慕直播时无意或刻意制造的那些细微声响，被单独截取出来，反复播放，听起来确实格外暧昧。
kg听着那些音频，脸上露出恶毒的笑。
“慕……看你这次怎么死。”
……
沈慕对暗处的风波一无所知。
他正忙着适应新家的舒适和直播的顺遂。白天健身房照常去，王姐似乎消停了点，没再提什么“私人指导”，但看他的眼神依旧黏糊。
经理倒是又旁敲侧击了几次，意思让他“放开点”，“别跟钱过不去”。沈慕全当耳旁风。
这天下播早，他有点饿，懒得让饭，套了件宽松t恤下楼买宵夜。
新小区门口有家烧烤摊，味道不错。他点了些烤串，站在路边等。
夜里风凉，吹得他t恤贴身上，勾勒出锻炼良好的胸腹轮廓。他没在意，低头刷着手机看后台数据。
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他旁边停下。车窗降下，驾驶座是个女人，侧脸线条精致，戴着墨镜，看不清全貌，但气质冷冽。
沈慕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
女人目光在他脸上和身上扫过，停顿了几秒，然后升上车窗，车子无声无息开走了。
从头到尾，没一句话。
沈慕愣了一下。那眼神……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好奇。
挺奇怪的。
但他没多想，拿着烤串回了家。
第二天直播，他状态依旧很好。唱完一首歌，嗓子有点干，拿起水杯喝水。新麦敏感地捕捉到液l滑过喉咙的细微声响，还有他轻轻吞咽的声音。
公屏又是一阵骚动。
他无奈笑笑，放下杯子：“喝个水而已……”
话音未落，直播间突然涌入一大批陌生账号，像蝗虫过境，瞬间刷屏：
【卧槽！这就是那个靠喘气喝水骗钱的主播？】
【真恶心！故意搞这些色情音效！】
【举报了！平台不管管这种擦边男？】
【姐妹们别被骗了！这人专骗女人钱！】
通时，几个明显带节奏的帖子链接被疯狂刷出来。
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深扒“慕”主播：靠asr式色情音频诱导打赏，是声音艺术家还是网络鸭王？】
【“慕”家粉丝群内幕曝光：大量淫秽音频分享，聚众意淫！】
【警惕语音厅新骗局！“慕”式撩骚，你的钱包还好吗？】
帖子内容更是不堪入目，把他那些被截取出来的呼吸、喝水声描述成刻意为之的性暗示，编造粉丝群里的淫乱聊天记录，甚至暗示他私下接“特殊订单”。
沈慕看着公屏上疯狂的污蔑和那些帖子链接，脑子嗡的一声，血直往头顶冲。
他第一时间点了禁言和清屏，但对方人数太多，根本禁不过来。
直播间的老粉丝都懵了，反应过来后开始激烈反击：
【放屁！慕哥才不是那种人！】
【黑子滚啊！】
【这是诬蔑！举报链接！】
但污言秽语太多，几乎淹没了正常发言。
【晚风】直接砸了几个大额礼物试图压屏，但这次效果不大，黑料传播的速度太快。
沈慕手指有点发冷，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冷静。
“房管辛苦，尽量禁言。”他声音沉下来，没了平时的温和，带着冷硬的质感，“至于这些凭空造谣的东西，我会联系平台处理。清者自清。”
他这话说得镇定，但心里怒火翻腾。
这绝不是普通黑粉。这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泼脏水！
正想着，手机震动，是林薇薇发来的微信。
【林薇薇：链接】【林薇薇：链接】【林薇薇：这什么情况？！我在别的群看到转疯了！你得罪谁了？】
连林薇薇都看到了？传播这么快！
沈慕点开链接粗略扫了一眼，内容比公屏刷的更恶心下作。他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沈慕：没事，黑子搞事。】
他回了一句，正要切回直播界面，一条新的、来自陌生人的消息跳了出来：
【声音不错，可惜用错了地方。不想身败名裂，今晚十点，蓝调咖啡馆见。一个人来。】
沈慕盯着那条消息，瞳孔微缩。
他捏紧了手机，看着还在被疯狂刷屏的直播间公屏，看着那些维护他的粉丝和不断冒出的污言秽语。
是kg？还是其他人？
不管怎么样，得先打掉伸过来的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