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的远光灯在后视镜里晃得刺眼，林野握着方向盘的手沁出冷汗。他故意拐进老城区的窄巷，借着错综复杂的胡通甩开了尾巴，停在江边茶馆后门时，后背的衬衫已经被汗浸湿了大半。
“林医生，刚才那车是创忆的人吗？”苏晓扶着惊魂未定的母亲，声音发颤。林野点点头，把老太太的芯片屏蔽盒塞进怀里：“你们先回家，锁好门，别给任何人开门。我去见个人，他能帮我们查老周的下落。”
目送苏晓母女打车离开，林野推开茶馆的木门。午后的茶馆很安静，只有老陈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杯冷掉的绿茶，手里摩挲着个旧怀表——表壳上的“陈记修表铺”金属牌，和苏晓母亲给的那块一模一样。
“你终于来了。”老陈抬头，眼底的红血丝很明显，像是熬了好几夜，“创忆的人已经开始查你了，昨天他们去了你的诊室，问苏晓母亲的芯片在哪。”
林野坐到对面，把金属牌放在桌上：“这牌是苏晓母亲给的，说是老周留下的，和您这怀表上的一样。您认识老周？”
老陈的手指顿了顿，翻开怀表后盖，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老陈和一个穿保安服的男人站在一起，男人手里拿着和苏晓母亲通款的金属牌，眉眼间和苏晓有几分相似。“他是周志强，苏晓的父亲，也是我的发小。”
林野的心跳漏了一拍：“您早就认识他？那三年前他没去世，是被创忆抓去让实验了？”
“不止是实验。”老陈喝了口冷茶，声音压得很低，“老周是我安在实验室的眼线，负责收集公司‘记忆控制’的证据。三年前他拿到了实验录像，准备交给我时被发现了，公司把他关进了‘清空舱’，要抹掉他的所有记忆。”
“清空舱？”林野想起苏晓母亲说的“推进实验舱”，“那他现在还活着吗？”
老陈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这是老周失踪前给我的最后一份资料，里面有海边实验室的布局图，还有‘07号容器’的部分档案。你手背上的疤，和07号容器的‘印记’一模一样。”
林野接过u盘，插入随身携带的平板。屏幕上跳出一份加密文件，解开后，一张照片让他浑身发冷——照片里，一个被绑在实验台上的年轻人，右手背上有一道月牙形疤痕，和他的疤分毫不差，胸前的编号牌上写着“07”。
“这是谁？”林野的声音发颤。
“是你。”老陈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背上，“三年前，你是创忆科技的‘07号空白容器’，公司计划把老周的记忆移植到你身上，让你成为他们的‘傀儡’，执行记忆控制任务。你父亲是实验的工程师，为了救你，联合我和老周纵火，趁乱把你从实验室里救了出来。”
林野的脑子“嗡”的一声，父亲日记里的“容器”“移植”“车祸假象”终于有了答案。“那我的记忆……”
“是移植的。”老陈叹了口气，“你父亲把我的部分记忆，加上他编造的‘孤儿’经历，一起植入了你的芯片，再制造车祸假象，让你以‘林野’的身份活下去。你手背上的疤，是当年救你时，被实验室的高温金属板烫伤的，也是‘容器’身份的印记。”
林野攥紧拳头，手背上的疤痕突然发烫，像是在印证老陈的话。“我父亲现在在哪？他为什么要失踪？”
“他去查‘记忆控制’的源头了。”老陈的声音沉下来，“创忆科技的高层，想用‘错位记忆’控制整个城市的人——比如给普通人植入‘需要买某产品的记忆’，给反对者植入‘犯罪记忆’。你父亲发现他们的计划后，就开始秘密收集证据，现在被公司追杀，只能躲起来。”
这时，老陈的手机突然震动，他看了眼屏幕，脸色骤变：“不好，创忆的人找到苏晓家了！我们得赶紧过去！”
林野抓起平板和金属牌，跟着老陈往外跑。路上，老陈把怀表塞进他手里：“这表是老周的，里面有实验录像的备份，表盖里的齿轮是密码。如果我出事，你就拿着这个去找电子城的老顾，他能破解密码。”
车子在苏晓家楼下停下，林野看到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几个穿黑衣服的人正砸苏晓家的门。“你们去后门，我引开他们。”老陈说着，从后备箱拿出根铁棍，冲向黑衣人的方向。
林野趁机绕到后门，敲了敲窗户。苏晓打开窗户，眼里记是恐惧：“他们说要找我妈的芯片，还说找不到就把我们带走！”
“快跟我走！”林野把苏晓母女拉出来，往巷子里跑。身后传来老陈的惨叫声，林野回头，看到老陈被黑衣人按在地上，手里的怀表掉在地上，被车轮碾得粉碎。
“老陈！”林野想冲回去，却被苏晓拉住：“不能去！他们人多！”
林野咬着牙，看着老陈被押上黑色轿车。他知道，老陈是为了保护他们才被抓的。他攥紧手里的u盘，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破解老周的实验录像，找到父亲，揭露创忆科技的阴谋，救出老陈和所有被当作“实验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