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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宋时笙和霍承瑞快马加鞭花了五日赶到霍国西辽边疆。
到边疆整顿完毕后，宋时笙便换上战甲带着霍国军士兵临城下，来势汹汹。
西辽人看着士气高涨的霍国军士，将生擒俘虏的霍国兵卒的尸体吊挂在城池门口。
每一具尸体上都是深可见骨的鞭痕。
宋时笙看着曾经并肩的袍泽此时的惨状，攥紧拳头，浑身颤栗。
而下一刻，她看见城墙上开始挂下城中霍国妇孺的尸身，瞬间目眦欲裂。
宋时笙是见惯生死，可战场上可以舍命相救的袍泽，不惜性命为她冲锋的下属，让她没有丧失情义，对生死无动于衷，更何况是无辜之人的性命。
“投石。”霍文瑾站在宋时笙的身后，沉声替她下令。
霍国有传言，死后尸身被破坏，便会无所依托，不入轮回。
霍文瑾看出宋时笙眼中的犹豫，知晓她心底不可磨灭的善意。
宋时笙难以做出的决定，霍文瑾帮她做。
所有让宋时笙有负担的一切，霍文瑾都可以为她效劳。
听到命令的瞬间，宋时笙扭头深深看了霍文瑾一眼。
他双手抱臂，神色冷淡，像是局外人。
宋时笙不知道霍文瑾究竟经历过什么，明明像她这样泡在死人堆的人都会软弱，可他却如此果决。
但此时，她已经没有深思的时间。
西辽的兵力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充足，这将会是一场硬战。
宋时笙抽出配剑，纵马向前，一连划过数名西辽人的脖颈，应声倒地，鲜血迸溅在她脸上，平添几分杀气。
霍文瑾紧随其后，中规中矩的武功，恰到好处的躲避，片刻便有数名西辽人被斩杀。
鏖战数日，甲胄染血成褐，双方箭矢尽失，兵士手上拿着的已是残刀断刃。
西辽将领被迫弃城踉跄奔逃时，牙关紧咬，眼底淬着骇人的怒气，做出一个极端的决定——焚城。
剩余的西辽士兵推倒百姓的屋舍，处处点火，烧毁城中的一切。
宋时笙和霍文瑾赶到时只捉住几个来不及逃离的西辽士卒。
个个横眉怒目盯着宋时笙，若不是被剑尖直指喉咙，下一刻都能冲上前和宋时笙拼命。
“收监候审。”宋时笙冷冷扫过几人脸上的仇忿，下令道。
就在宋时笙转身的瞬间，一个西辽人目眦欲裂向前冲去，不惜让剑尖贯穿心肺，也死死攥住刀刃往她心口捅。
霍文瑾猛地将宋时笙推开，匕首贯穿他的肩胛骨，鲜血瞬间浸透衣袍，冷汗在他额间渗出。
宋时笙被推倒在地，脑袋撞在地上，疼痛让她瞬间回神。
快速起身，一剑穿过西辽人的喉管，小心接住向后跌倒的霍文瑾，眉头紧锁：
“快，快找军医！”活落，一滴泪猛然砸下，砸在霍文瑾的手腕处。
温热的触感让霍文瑾瞬间抬头，一瞬间两人对视，透过眼眶看见曾经的一切。
那时年幼的宋时笙全然不顾自身要害暴露，起身将霍文瑾推到安全的地方。
那一次，宋时笙被敌军用飞箭贯穿肩胛骨，险些殃及性命。
“文瑾，你不应该挡在我面前的。”宋时笙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熟稔的语气带着埋怨。
霍文瑾双眼骤然圆睁，随即是狂喜涌上心头，全然不顾伤势，伸手一把攥住宋时笙的手：
“小笙姐？”伤口牵扯让霍文瑾不住倒吸一口气。
宋时笙听着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称呼，不断颔首，不忘帮他调整姿态，眼中的担忧要溢出来。
军医很快就到，庆幸的是，匕首没有穿过换货文瑾的骨头，只是贯穿了血肉。
听到喜讯，宋时笙眼底瞬间亮了，扑上前一把抱住霍文瑾，脸颊埋在他的颈窝，颤声道：
“还好，还好。”
霍文瑾被宋时笙的举动镇住，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长发，轻声安稳：“小笙，别怕，我不会有事的。”
突如其来，宋时笙哑着嗓音道：“抱歉，文瑾。”
温热的泪水划过霍文瑾的喉颈，让他身子一颤，心中划过一丝什么捉摸不住。
他不知道宋时笙为什么道歉，他知道宋时笙哭的让他可以舍掉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