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上挥了挥手,然后便小心翼翼地开始探查那口棺材和寻找那个传说中的洞口。
按照约定,我不敢久留,狠狠心转身快步下山。
很快夜幕降临。
整整一晚上,我都坐在冰凉的炕沿上,像尊泥塑心里七上八下,根本静不下来。
棚子里那两口棺材散出的若有若无的腐朽气味,此刻反而显得无足轻重了。
我全部的念头,都系在那黑黢黢的狗牙崖下,系在那个独自深入虎穴的老乞丐身上。
他这会儿怎么样了?找到那个洞了吗?碰到那鬼东西了吗?
时间慢得像是在胶水里爬行。
村里早就没了半点灯火人声,死寂得可怕。
大概过了午夜十二点,我依旧是眼皮沉重却毫无睡意,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着,又闷又慌。
我下意识地扭头望向窗外,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远处山峦模糊的黑影。
等等我的目光猛地定格在院门处。
那两扇厚重的木门,此刻竟然虚掩着,露出了一道黑黢黢的缝隙?
我记得清清楚楚,晚上回来时我反复检查过,门是闩好的。
李洋他们也早就歇了,谁会半夜开门?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轻手轻脚地下了炕。
或许是被风吹开的?或者是什么野猫野狗撞开了门闩?
我摸黑走到院门边,准备将门合拢插上门闩。
就在两扇门板即将严丝合缝的那一刹那,一双脚突然出现在了门缝之外。
门缝太窄看不清全貌,只能看到一截同样沾满泥浆的裤腿,以及一个在阴影里的人形轮廓。
它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外,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就像是一截被钉在那里的木桩。
“谁?李洋是你吗?”
面对我的疑问,回应我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我手忙脚乱地抓起旁边那根沉重的顶门柱,哆哆嗦嗦地插进门口的石槽里,又将原本的门闩死死插上。
做完这一切,我背靠着冰冷的大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门外,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没有敲门,没有推搡,没有离开的脚步声。
死一样的寂静,反而比任何响动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它走了吗?
在强烈好奇心的趋势下,我咬着牙强迫自己弯下腰,将眼睛小心翼翼地凑近门板上那道细细的缝隙。
它好像真的不见了?
我刚要稍微松一口气,准备将眼睛移开。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片赤红。
那红色充斥了整个门缝的视野,没有任何杂质,只有单纯的红色。
那感觉就好像在门缝外面遮盖了一层红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