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什么?就是那黑煞显化的玩意儿!它在警告我们,或者说它在‘看’我们手里的布条!”
老乞丐脚步飞快,语气急促。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我们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了田村的范围。
直到重新踏上村外坚实的土路,感受到午时炽热的阳光照射在身上,那股跗骨之蛆般的阴冷感才稍稍减退。
我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去,阳光下那片废墟般的村落死寂无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师傅,我们接下来去哪?这地图要交给谁?”
我喘着气问道,看着老乞丐手里那本记录了田村恐怖“病根”的小册子。
老乞丐小心地将册子收进怀里,眯着眼看了看日头。
“晌午了,阳气最足正好办事,带你去见见世面!”
他没有多说,在路边拦了辆路过的三轮车,报了个地址。
车子颠簸着驶回市区,最终在一处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建筑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家报社。
门脸不大,灰扑扑的墙壁上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写着“九局报社”几个字。
门柱是老旧的水刷石材质,透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风格。
正如老乞丐所说,这报社院子不小,里面还有两栋老式的苏式办公楼,虽然陈旧,却能想象出它曾经独占鳌头的辉煌景象。
如今纸媒没落,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辆自行车零星停着。
老乞丐轻车熟路地带着我往院里走。
刚进大门,旁边门卫室里就走出一个穿着旧式保安制服头发花白的老头。
这老保安看起来比老乞丐年纪要稍大一些,脸上皱纹深刻,眼神却异常锐利。
他显然认识老乞丐,点了点头,但目光随即落在我身上,充满了审视和警惕。
“老家伙的,又来了?”
老保安的声音沙哑,带着点本地口音,他挡在前面,没有让路的意思。
“规矩你懂,后院不让外人进。”
老乞丐嘿嘿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对那老保安说。
“老哥哥放宽心。这不是外人,是我新收的关门徒弟,带他来认认门路,以后好多事还得指望他跑腿呢。”
老保安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在我身上来回扫视,似乎要看出我到底是块什么料。
他沉默了几秒钟,又看了看老乞丐,才缓缓侧开身子,压低声音道。
“没想到你这老变态,竟然也收徒弟了进去吧,别乱走别乱看直接去找‘社长’。”
“晓得晓得,谢了老哥哥。”
老乞丐拱拱手,这才带着我穿过前院,朝着后面那栋更显老旧的办公楼走去。
跟着老乞丐走进那栋略显阴暗的苏式办公楼,内部比我想象的还要普通。
老旧的绿色墙裙,斑驳的白色墙皮,水泥地面虽然干净却磨得发亮,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油墨和一丝淡淡的霉味。
走廊两侧是一个个办公室门,门上挂着“编辑部”、“排版室”、“资料室”之类的牌子。
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打字机或老式电脑键盘的敲击声,一切看起来都和任何一个濒临倒闭的传统报社没什么两样。
然而,我们刚进去没走几步,一个身影就从旁边的楼梯间快步迎了下来。
这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打扮得却有些过时甚至过于精致的男人。
他穿着熨烫得一丝不苟的浅色衬衫,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带着一种过分热情又略显局促的笑容,走路时腰肢似乎比常人更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