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古老的乾隆通宝,和他编成铜钱剑的那些一模一样,上面还沾着一点新鲜的泥土。
“要不是这枚‘压命钱’替你挡了一下,分散了那玩意儿的煞气,就凭你刚才那几下王八蹬腿,能挣脱得开?”
老乞丐用指尖弹了弹那枚铜钱,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将其揣回了兜里。
我愣住了,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又回想刚才那千钧一发的瞬间,那股莫名爆发的力量。
我猛地反应过来,老乞丐根本就没走远。他一直都在。
他在用他的方式,在最危急的关头给了我一丝喘息的机会,逼着我自己爆发。
他从来都没打算真的让我送死,所谓的“历练”,始终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如果刚才我真的无法应对,他绝对会出手。
想通了这一点,我心中的埋怨瞬间消散。
老乞丐没再多说,伸手将我搀扶起来。
我浑身酸软,几乎站不稳,靠着他才没摔倒。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一直紧攥在另一只手里的那块古怪手表。
表盘上,那根黑曜石指针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无声地移动了将近一半的距离,指向了第四个红点。
时间过去大半了!
我心里一紧,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师傅我们刚才弄出这么大动静又是惨叫又是火的这村子里的其他其他‘住户’会不会”
老乞丐闻言嗤笑一声,用烟袋锅子指了指我们所在的这条巷道深处,以及两侧那些隐约透出灯光的房屋。
“你以为它们是聋子瞎子?早就醒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借着朦胧的月光和那些窗户里透出的微弱灯火仔细看去。
这一看,顿时让我头皮发麻。
只见几乎每一扇窗户后面,不知何时都多了一个或数个模糊的人影轮廓。
它们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窗后,正无声地“注视”着巷道里发生的一切,注视着我和老乞丐。
那些窗户里的灯光将它们的身影拉得扭曲变形,看不清细节。
整个村子仿佛在这一刻“活”了过来,但不是充满生机的活,而是被无数隐藏在暗处的“目光”所填满。
我们刚才的打斗,就像是在一个装满沉睡毒蛇的笼子里闹出了动静,现在所有的毒蛇都醒了。
“那那它们”
老乞丐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屁股扔在脚下踩面之后,用一个极其淡定的语气冲我说道。
“还愣着干嘛跑啊!”
他话音未落,便猛地蹿了出去,速度之快完全不像个老人家。
我哪里还敢犹豫,求生本能催促下也顾不上浑身酸痛,咬紧牙关玩命跟上。
几乎在我们启动的同一瞬间。
吱呀!吱呀!吱呀!
巷道两侧那些原本紧闭的门窗,如同接到了统一的号令,猛地被从里面撞开!
无数模糊扭曲的身影,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一个个黑暗的门口和窗口里汹涌而出。
它们形态各异,有穿着寿衣的老人,有面色青紫的孩童,有缺胳膊少腿的壮年。
但无一例外,它们眼中都闪烁着怨毒和一种被惊扰后的疯狂。
“跟紧我!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