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有一层无形的薄膜被捅破了,眼前的视野微微扭曲了一下。
紧接着,原本倒塌的墙壁无声地立起,杂草缩回地底,破碎的窗户自动修补完好,甚至连脚下坑洼不平的土路都变得平整起来。
几乎是在眨眼之间,我们不再是行走在一个废墟里,而是站在了一个透着几分“生活气息”的小村庄中。
时间仿佛倒流回了十年前。
家家户户的大门都紧闭着,但几乎每一扇窗户里都透出昏黄摇曳的灯光。
不是电灯,更像是油灯或蜡烛的光晕。
更诡异的是,那些窗户后面,不时有模糊的人影闪过,甚至能听到极其微弱的说话声。
整个村子仿佛“活”了过来。
我惊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靠近老乞丐,声音发颤。
“师师傅这”
“噤声!”
老乞丐头也没回,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咱们现在已经进了真正的‘田村’了,或者说,是它怨气维持着的‘里子’。小心点,这里的‘住户’可比刚才路边那两个‘扎实’多了。”
我紧紧闭上嘴,连呼吸都放轻了,感觉手里的桃木剑轻得像根稻草,根本给不了我丝毫安全感。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一扇木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推开了。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一个身材矮壮的男人低着头从屋里晃悠着走出来。
他手里拎着个空酒瓶,脚步虚浮,身子摇摇晃晃,嘴里还嘟嘟囔囔地骂着什么。
一股浓烈的劣质白酒气味随风飘了过来,熏得我差点作呕。
看这架势,明显是喝多了,但还没喝够,这是出来打酒的。
老乞丐立刻放缓了脚步,示意我靠边,尽量缩在房屋投下的阴影里。
我们屏息凝神,看着那个醉醺醺的男人一步三晃地朝着我们这边走来。
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我们这两个“黑人”,耷拉着脑袋,嘴里含糊地咒骂着什么,眼看就要从我们面前经过。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死死咬着牙关,心里拼命祈祷他赶紧走过去,千万别抬头。
就在他与我们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大腿外侧猛地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啊!”
是老乞丐,他毫无征兆地在我大腿软肉上狠狠掐了一把。
这一下太突然觉了,我完全没心理准备。
“啊嘶——!”
声音发出的瞬间,我就知道坏了!
那个原本摇摇晃晃、眼看就要走过去的醉汉男人,脚步猛地顿住了。
他低垂的头颅,极其缓慢地转了过来。
伴随着他的脖梗处发来咔咔的声音,那张灰白色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奇怪的笑容。
正所谓不怕鬼哭,就怕鬼笑。
因为鬼哭的时候,他往往是有求于你,但是鬼在笑的时候可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