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心里那点膈应瞬间被保命的念头压了下去。
看着老乞丐手里那件蓝色的,我赶紧伸手去拿那件红色的。
“那这件是我的?快给我,赶紧抹上!”
一想到昨晚窗外的注视和井里的传说,我就觉得浑身发冷,恨不得立刻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谁知老乞丐一把将我伸过去的手打开,笑骂道。
“猴急什么?这玩意儿是这么直接往身上套的?你当是穿雨衣呢?”
他说着,把那件蓝色的纸衣也叠好,放在地上。
从兜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叼了一根在嘴上,又掏出那个廉价的塑料打火机。
“得烧了才行。”
他啪嗒一声打着火,橘黄色的火苗在黑暗中跳跃起来。
“烧了,化了灰,它的‘作用’才能出来,才能派上用场。”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火苗凑近那件蓝色的纸衣一角。
干燥的纸张极易燃烧,火苗迅速蔓延开来,很快就将整件纸衣吞没,腾起一股带着特殊气味的青烟。
老乞丐如法炮制,将我那件红色的纸衣也点燃烧尽。
两堆纸灰在夜风里打着旋儿,还闪烁着零星的红光。
老乞丐又从他那百宝囊似的破包里掏出半瓶廉价的高度白酒,拧开盖子,分别往两堆纸灰上浇了一些。
“嗤——”
一声轻响,残余的火星彻底熄灭,纸灰被酒液浸湿,变成两滩黑乎乎的东西。
散发出一股混合着纸灰、酒气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味道。
“来吧,小子,别愣着了。”
老乞丐招呼我,自己率先抓起一把湿漉漉的纸灰,毫不犹豫地就往自己脸上和脖子上。
“凡是露在外面的皮肉都得抹上,一点别漏!”
我看着他那张瞬间变得漆黑的脸,只觉的想笑。
但想到昨晚的经历,我把心一横,也蹲下身,抓起一把带着酒气的纸灰,咬着牙往自己脸上抹去。
那感觉极其怪异,纸灰粗糙腻人,混合着白酒的刺激感,贴在皮肤上冰凉一片,仿佛能渗进毛孔里。
我强忍着不适,仔细地把额头、脸颊、鼻子、耳朵、后颈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涂抹均匀。
老乞丐一边给自己涂抹,一边看着我笨手笨脚的样子。
尤其是看到我把自己抹得满脸乌黑、只剩两个眼珠滴溜溜转的滑稽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这下对了!像那么回事了!”
他笑得前仰后合。
“瞅瞅你自己,跟刚从煤堆里扒出来的非洲鸡似的!这下保证亲娘都认不出你来了,更别说那些靠阳气认人的东西了!”
我被他笑得有些窘迫,但摸了摸脸上厚厚的“伪装”,心里却莫名地安定了不少。
虽然方法诡异了点,但能保命就行。
“别光顾着乐了,抓紧干活。”
老乞丐止住笑,脸色重新变得严肃起来。
他从破包里又掏出两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桃木剑,剑身打磨得还算光滑,上面刻着一些模糊的符文。
他把其中一把递给我,入手很轻几乎没什么分量。
接着,他又抽出几张画着朱砂符文的黄纸符塞进我手里。
符纸边缘有些毛糙,上面的图案我认识,这不就是我一个月以来一直练习的引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