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一边在大快朵颐的吃着点心,一边看着如此淡定的老乞丐。
虽然我知道这个老家伙很有实力,但那个道士应该也有两把刷子,所以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您您就不需要做些准备吗?”
老乞丐吐出一口浓烟,烟雾缭绕中,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显得高深莫测。
“准备?对付那种半吊子的邪阵,还用得着特意准备?家伙事儿平时都带着呢。”
他指了指墙角那个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破旧帆布背包。
背包的侧面,斜插着一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桃木剑。
剑身被摩挲得油亮,剑柄上缠着的深色布条也已被汗水浸透变色。
就这样时间在沉默和烟草的气息中流逝。
子时将近,老乞丐掐灭烟头,站起身利落地背起那个破背包,桃木剑的剑柄在他肩头微微晃动。
“走了,小子。”
我们出了大杂院,穿行在夜晚寂静的街道上。
走了没多久,路过一家还亮着灯的小卖部。
老乞丐径直走进去,熟门熟路地冲着柜台后的老板吆喝。
“老规矩,赊两瓶53度!”
老板是个干瘦的中年人,两人似乎已经熟络,他不但没嫌弃反而笑着递过来两瓶最便宜的烈性白酒。
“老师傅,又去‘干活’悠着点啊!”
“死不了!”
老乞丐嘿嘿一笑,接过酒瓶,拧开一瓶的盖子,仰头就“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辛辣的酒气瞬间弥漫开来。
快到工地外围时,老乞丐却没直接进去,而是在路边一片荒废的杂草地里停了下来。
他四下看了看,用脚划拉了一下,找了个相对平整的地方,然后竟然用手开始刨坑。
我虽然疑惑,但也赶紧上前帮忙。
很快,一个脸盆大小的浅坑挖好了。
老乞丐从他那百宝囊似的破背包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小布袋。
打开后,里面是细腻的、颜色发深的香灰。
他小心翼翼地将香灰尽数倒入坑中,铺了薄薄一层。
接着,他将那瓶刚开封、还没喝几口的白酒浇在了坑里的香灰上,白酒迅速浸透香灰。
“愣着干什么?”
老乞丐把自己手里那瓶喝过的酒又灌了一大口,然后开始用坑里那混合着香灰的白酒泥浆,往自己身上涂抹。
“这…这是干嘛?”
“辟邪!”
老乞丐言简意赅,一边涂抹一边含糊地解释。
“香灰沾过神佛气,烈酒性最猛,混一块儿,能暂时盖住咱们身上的活人阳气,省得待会儿进去,还没等跟那假道士掰扯清楚,就先被那三口棺材里的尸煞当成点心!”
原来如此!
于是我便学着他的样子,用手捧起那冰凉粘腻的灰酒混合物,往自己裸露的皮肤上涂抹。
等我们俩都“处理”完毕,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味时,老乞丐手里那瓶酒也差不多见底了。
他脸上泛着酒后的红光,眼神却异常清醒明亮,甚至带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嗝时候差不多了,走!”
他打了个酒嗝,踉跄的朝着工地走去。
我心怀忐忑地跟在他身后,虽然知道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但我还是替他捏一把汗。
穿过破损的围挡,工地内的景象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