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没有拔出来,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握住钢管,猛地向上一挑!
伴随着肌肉和内脏被强行撕裂的“嗤啦”声,黄毛混混的肚子,被那根钢管硬生生豁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一团滑腻腻的肠子,混杂着粘稠的血浆,顺着那根钢管和豁开的伤口,“哗啦”一下涌了出来!
一部分直接垂落在地板上,发出“啪嗒”的粘稠声响,更多的则堆叠在他被血水迅速浸透的裤子上!
黄毛混混像一袋烂泥瘫在血泊里,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凸出的眼睛死死瞪着天花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那堆滑腻的肠子暴露在污浊的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恶臭。
而那个眼镜男生——此刻他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怯懦学生的影子。
厚厚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瞳孔缩得像针尖,里面燃烧着一种非人的疯狂。
他沾满鲜血的双手,死死攥着那根从黄毛混混肚子里拔出来的钢管。
钢管末端,赫然还挂着一截暗红色的、滑腻腻的肠子。
粘稠的血浆顺着管身滴滴答答往下淌,在地板上砸开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就在这死寂的、令人窒息的瞬间!
四眼仔猛地扭过头。
那双疯狂的眼睛,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竟穿透混乱的人群,精准无比地钉在了我的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种纯粹的恶意。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沾着内脏碎屑和鲜血的钢管高高扬起,挂着那截令人作呕的肠子朝着我所在的角落,发疯般猛冲过来!
“啊——!!!”
周围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发出凄厉的尖叫。
太快了!太近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双凶恶的眼睛,距离我越来越近。
“砰!!!”
千钧一发之际!
身边的石左脚猛地勾起一把廉价塑料凳,用尽全力朝着四眼仔冲刺的腿脚狠狠踢去!
凳子带着一股劲风,精准地撞在四眼仔的小腿上!
“咔嚓!”
塑料凳瞬间碎裂!
四眼仔前冲的势头被狠狠一绊,身体彻底失去平衡,整个人如同失控的麻袋般,脸朝下重重摔倒在地。
他手里的钢管脱手飞出,“哐啷啷”滚出去老远,那截挂在钢管上的肠子也被甩脱,在油腻的地板上拖出一道暗红粘稠的痕迹。
“走!”
我被他推得踉跄着朝那扇油腻厚重的玻璃大门扑去,冰冷的夜风已经透过门缝灌了进来。
就在我以为能逃出生天的瞬间。
身后传来一声令人牙酸的、充满非人力量的低吼。
那个被绊倒的四眼仔,以一种完全违背常理的姿态,竟然从血泊中弹射而起。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人类的协调感,更像是某种被本能驱动的野兽,目标极其明确——就是我!
他根本无视了距离他更近的其他人,沾满血污和内脏碎块的身体带起一股腥风,直扑向正要冲出大门的我。
“小心!”
石头惊怒交加的吼声炸响。
他反应快到极致,在推我的同时,身体已经顺势半旋,试图用身体挡住那扑来的疯狂身影。
但还是慢了半拍!
那个四眼仔的目标是我,但他冲刺的路线被石头挡了大半。
他没有丝毫闪避或攻击石头的意图,只是凭借那股蛮横的冲力,像一块沉重的口袋“咚”地一声闷响,狠狠撞在了石头的腰侧!
巨大的冲击力让石头闷哼一声,身体猛地向后一挫,脚下打滑,眼看就要被撞倒!
“呃!”石头咬紧牙关,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但他下盘极稳,在这生死关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他硬生生稳住了即将倾倒的身体,双臂猛地张开,像一堵墙死死顶住了那个试图绕过他扑向我的四眼仔。
然而,那东西的力量大得超乎想象。
它被石头挡住,喉咙里发出一阵极度焦躁的咆哮。
一双沾满黄毛混混鲜血和污物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箍住了石头的腰。
那力量之大,让石头腰间的衣服瞬间绷紧变形,甚至能听到骨骼承受重压的轻微“咯咯”声。
“跑——!!”
我当时只能机械的执行石头的命令,刺骨的夜风瞬间灌满口鼻,带着夏夜的潮湿和城市特有的浑浊气息。
却无法吹散我身上沾染的血腥味和网吧里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腥恶臭。
不知跑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我冲出了狭窄的巷道,一头扎进了一条相对宽阔的街道。
然而,脚步却猛地刹住了。
这条本该是夜市、大排档喧嚣的街道,此刻竟空无一人!
路灯昏黄的光线有气无力地洒在空旷的柏油路面上,映出我孤零零的影子,被拉得细长扭曲。
两旁的店铺门窗紧闭,卷帘门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没有车灯,没有行人,甚至连一只野猫、一只老鼠的影子都没有。
整条街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又像是被某种无形的罩子彻底隔绝了。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个活物。
冷汗浸透了里外两层衣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那件粗糙的法衣,此刻也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反而像一层冰冷的裹尸布。
我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牙齿不受控制地开始打颤。
就在这时——
“嗒…嗒…嗒…嗒…”
一阵清晰而急促的脚步声,毫无征兆地从街道的另一端传来!
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他们步伐沉重整齐,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急迫感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我像受惊的兔子猛地扭头望去!
昏黄的路灯下,一队模糊的人影正从街道尽头的黑暗中快速显现出来。
不是人!
看清的瞬间,我浑身的血液都冻僵了!
那是一队纸人!
惨白的、粗糙的糊纸身躯,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一种死气沉沉的哑光。
它们穿着同样用纸糊出来的,那种宽大不合身的对襟孝服。
样式古旧而僵硬,像是刚从坟地里挖出来的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