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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楚楚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声音干涩:“你你怎么了?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薄景行强硬地压下心中激荡的情绪,声线绷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弦。
“孟楚楚,那天到底谁给我献的血?”
孟楚楚脸上的表情陡然变得僵硬,费力地扯了扯唇角:“你怎么突然问题这个,我”
“回答我!”
陡然提高的厉声呵斥将她打断。
薄景行直勾勾地盯着孟楚楚,一字一句:“别想骗我,我自己会去查。”
孟楚楚含在眼眶中里的泪水顷然而落,崩溃大喊道:“你都知道答案了!为什么还要问我!是阮念初行了吧!可以了吧!”
薄景行狠狠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被浓稠的痛意填满。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她早一点告诉他真相,他就能及时停手,不再伤害初初。
也不必被日夜焚心的恨意折磨得形销骨立,或许或许还能在真相中得到一丝宽慰,对初初的恨意也不会那般蚀骨灼心。
更不至于在失控之下,竟当着众人的面,让保镖撕碎了她的衣裳。
孟楚楚盯着他眼中明显的悔恨,怒到之至,反而笑出了声:“你说我为什么不说!因为我爱你!我想得到你!”
“薄景行!为什么!为什么你眼里从来没有我!我到底哪点比不上阮念初!”
“因为你不是她,因为我爱她!”薄景行扫向孟楚楚的目光里淬满了冰冷的厌弃,“除了你这张和初初相似的脸,你没有一点能比得上她。”
他说完,转身欲走。
然而下一秒,一双手臂却猝然从身后缠了上来,紧紧箍住了他的腰身。
孟楚楚哭得满脸是泪,撕声哀求:“薄景行,你别这样好不好?阮念初已经不爱你了啊,她不爱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自甘轻贱。”
薄景行一根根掰开孟楚楚的手指,吐出来的句子,残忍到像剜开人心。
“她不爱我没关系,恨我也没关系,爱慕虚荣也没关系,我就是想和她在一起,哪怕彼此折磨到死。”
自始至终,他都清楚自己的心。
他折磨初初,羞辱初初,无非是因为——
她怎么可以为了钱,不再爱他,明明她曾经对他那么好过。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
当年的事一定另有隐情!
否则她不会自愿给他献血,又不告诉他!
心脏如同擂鼓,激烈到连耳朵都阵阵轰鸣。
薄景行猩红的墨眸里闪过淡淡水光,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特助的电话。
“去查,查一下八年前初初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有的一切一定都和八年前那场无妄之灾有关!
只要查清楚,他就会知道初初突然性格大变的真相!
时间如同停摆的钟,一分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整整半天后,特助带着查到的资料,站在了办公桌前。
“薄总,查到了,原来当年那些人是太太生母的仇家。”
随着资料被翻开,泛着血腥味的真相终于暴露在日光之下。
薄行景快速翻完,先前强撑的镇定轰然崩塌,眼眶再也兜不住翻涌的情绪,霎时红透。
原来初初是犯罪集团寄养在外的千金。
原来八年前,她们家族的仇家寻仇,为了不连累他,她被迫于与他分了手。
原来,她缺失的那颗肾不是卖掉了,而是在还躺在病床上时,就挣扎着捐给了他。
可他做了什么呢?
他将她困在身边三年,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
他拉她去陪酒,任由那些老油条,狠狠地灌她。
他让她在地上跪趴着,去捡扔下的钱。
他因为孟楚楚一句话,让她在水池里泡了两个小时。
她被他那兄弟们捆进麻袋,当足球一样踢下了山。事后,他明明知道了真相,却还是被她刺激得没有去帮她追回公道。
医生说她被当球踢了很久,又挨了打,几乎全身上下都没有一丝完好的皮肤。
他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扒了她的衣服,任由她承受所有人的异样眼光。
他怎么可以,又怎么能这样去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