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华!你这”
她扑到炕边,声音都变了调,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咋又伤着了?严不严重啊?疼不疼啊?”
她颤抖着手,想碰碰弟弟的腿又不敢碰。
秦建华赶紧又把编好的说辞说了一遍,强调只是皮肉伤,不碍事。
但秦迎春看着那厚厚的纱布,哪里肯信,眼泪止不住地流。
“这才安生几天啊。咋又建华,听姐的话,那巡山的活太险了,咱不干了吧?啊?咱就老老实实种地,虽然累点穷点,可好歹安全啊!”
“姐这心里真是受不了这个吓啊”
看着二姐满眼的担忧,秦建华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他沉默了一会儿,知道有些打算不能再瞒着二姐了。
“建民,你跟丁香去外面玩会。”
等屋里就剩姐弟俩了,秦建华才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
“二姐,你别哭,听我说。我进巡山队,不是光为了那点工分。”
秦迎春抬起泪眼,不解地看着他。
“巡山队能名正言顺上山,熟悉山林,方便弄点山货野物。而且,我听说以后林场这边要设正式的护林员。护林员那算是公家的人,拿工资吃商品粮的。我想争一争这个。”
他略微停顿了下,看着姐姐面色凝重道:“我知道危险。但干啥没风险?”
“种地还有累吐血的呢。我想着要是能当上护林员,咱家日子就能宽裕不少,建民和丁香以后上学、嫁娶,也能有点底气。这次受伤是意外,但以后我会更小心。”
秦迎春听完弟弟的话,愣住了。
她这才明白,弟弟心里藏着这么长远的打算和这么重的担子。
她心里又是担忧又是难过,更多的却是心疼。
弟弟才多大,就要为这个家谋划这么多,甚至不惜冒险。
她张了张嘴,想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知道弟弟的性子,看似随和其实主意正得很,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而且他做的这一切,确实都是为了这个家。
她擦了擦眼泪,长长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无奈和哽咽。
“你呀,从小就主意大,姐说不过你。可你得答应姐,以后千万千万要小心!不能再这么吓唬姐了,知道不?啥都没有命重要!”
“嗯,姐,我记下了,以后一定加倍小心。”
秦建华郑重地点头答应。
见姐姐情绪稍微平复了些,他又想起一事。
“对了姐,二婶还在医院躺着呢。你看明天能不能请个假,带上建民和丁香,去县里医院看看二婶?买点鸡蛋或者糖啥的带去。”
秦迎春见他提到这个,立刻点了点头。
“是该去看看,不然二叔心里该不好受了。我明天一早就去。”
“嗯。顺便也去看看大姐。”
秦建华点点头,想了想又嘱咐道:“但千万别跟大姐说我受伤的事,免得她担心。”
提到了大姐,秦迎春寻思着也好久没见了,而且上次王铁柱的事后,他们忙着春耕啥的也没顾上去看大姐,她这心里最近也是惦记的很。
“行,我知道了。明天我去看看。”
秦迎春应了下来,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带点啥东西去。
夜色渐深,屯子里渐渐安静下来。
秦建华躺在炕上,腿上的伤隐隐作痛,但心里却因为向姐姐坦白了部分想法而轻松了些。
他知道前路不易,但为了这个家,为了弟弟妹妹的未来,再难他也得咬牙走下去。
窗外四月末的夜风还带着些许凉意,却也带来了万物生长的气息。
第二天一早,秦迎春起了个大早,弄早饭的时候顺便给秦建华和小满把午饭也准备好了。
临出门前,秦建华从炕柜里拿出一个用牛皮纸包得整整齐齐的小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