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县里十多里地,靠人拉板车,得走到啥时候?
秦建华心里也是急得不行,索性直接把车拉到了生产队。
刚好碰到秦万山从地里回来,正准备让人牵牛去饮水。
“三爷爷!”
“建华?这咋回事?”
秦万山看他拉着板车,板车上躺着人,顿时皱眉,“车上谁啊?”
“万山叔!是杏花娘,急症!绞肠痧!安叔说必须立马送县医院!她爹没在家!”
秦建华赶紧气喘吁吁地解释。
秦万山一听是急病,脸色也严肃起来。
他探头看了看板车上脸色惨白、人事不省的杏花娘,知道耽搁不起。
“这板车哪行!太慢了!等着!”
他转身就冲进生产队部院子,冲着里面喊:“老陈!老徐!赶紧的!把队里那挂白马驾辕的胶皮轱辘车套上!急用!救人!”
陈会计和徐保管员闻声跑出来,一看情况二话不说赶紧帮忙。
秦万山亲自上手,很快就把队里那匹温顺的白马和胶皮轱辘车套好了。
“快!把病人抬上来!铺上草垫子!稳当点!”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杏花娘小心地抬上马车。
胶皮轱辘车果然比板车平稳宽敞多了。
“建华,你赶车稳当点。”
秦万山把鞭子塞给秦建华,转头冲杏花说道:“到了医院该咋治咋治,钱要是不够想办法给队里打电话,你建华哥知道电话号码,队上给你想办法。”
“二蛋,你去地里找下杏花她爹,让他也赶去县医院。”
“哎!谢谢三爷爷!谢谢陈会计!徐保管!”
秦建华不再耽搁,跳上车辕,一扬鞭子。
“驾!”
白马拉着车,沿着坑洼不平的土路,嘚嘚地向县城方向跑去。
马车毕竟比人快得多,但颠簸还是在所难免。
杏花紧紧抱着她娘,不停地抹眼泪。
秦建华全神贯注地赶车,尽量挑平一点的地方走,心里也是火烧火燎。
到了县医院时,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秦建华把车停在医院门口,跳下车就和杏花一起,冲着里面喊。
“大夫!大夫!救命啊!有急病人!”
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闻声跑出来,一看病人情况,立刻推来平板床,七手八脚地把杏花娘抬进去,送进了急诊室。
秦建华让杏花跟着医生进去说明情况,自己赶紧把马车赶到医院后院拴好,然后才跑进医院。他找到缴费处,先把住院押金交了。
等他找到急诊室,杏花正六神无主地站在走廊里。
一个戴着口罩的中年医生走出来,问道:“你们是家属?病人丈夫呢?”
“大夫,这是她闺女,我是屯里邻居。大夫,她咋样了?啥病啊?”
秦建华赶紧上前,按住了慌神的杏花,跟医生打探起了情况。
医生看了眼瘦弱的杏花,不由得叹气。
“根据检查和症状来看,很可能是急性阑尾炎,而且可能已经穿孔了,引起了腹膜炎。情况很危险需要立刻做手术,你们谁能签字?”
“手术?”
杏花一听要动刀,吓得腿都软了,“大夫,非得非得动刀吗?俺娘,俺娘她”
秦建华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别急,这才仔细地问起医生详细的情况。
“大夫,这手术做了就能好吗?有没有啥后遗症?得多少钱啊?”
“做手术风险肯定是有的,但这项手术技术现在已经很成熟了,做了手术几天就能恢复。她这情况不做很有可能会要命的。后遗症倒也没什么,注意饮食啥的就行。”
“费用手术费、药费、住院费啥的加起来,估摸着应该要三十块钱左右。”
三十块!
这对秦建华来说倒不是啥难事,可杏花家里条件一般,她爹又
就在这时,急诊室门又开了,一个护士探出头来。
“李医生,病人昏迷了!”
“不能再等了!必须马上手术!你们谁签字?赶紧决定!”
杏花吓得只会哭,完全没了主意。
秦建华也急得满头汗,这字他没法签啊,他不是直系亲属。
就在这紧要关头,走廊那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一个男人粗哑的嗓音。
“咋回事?咋回事?俺家那败家娘们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