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黄皮子那惊天动地的一屁,秦建华两人都有些心有余悸。
听到忠叔说水边砰砰运气,两人立刻打起精神跟上。
“忠叔,水边能抓着啥?”
秦卫国紧紧跟着,有些好奇的问了句。
“水狗子(貉)。”
秦忠目光如炬,仔细瞧着前面的路,压低了声音解释。
“这季节夜里最好抓的就是它们。这东西的洞一般打在离水不远的旱坡上,白天猫洞里睡大觉,晚上就溜达出来,下水摸鱼抓虾,或者沿着河岸找些嫩草根、野果子打牙祭。”
“它们有个傻毛病,认死理,出门哪条道回来还顺着原路,踩着自个儿的旧爪印回窝。”
三人说着话已经循着水声到了水岸边,秦忠蹲下身仔细观察泥地上的痕迹。还真就发现了几串清晰的小爪印,那爪印有点像小狗的,但更紧凑,指向河水方向。
“瞅见没?这就是水狗子的脚印,还新鲜着。咱就在它这必经之路上,下几个绊索!”
因为没有现成的踩夹,这算是眼下最有效的办法了。
秦建华和秦卫国本来就会这东西,三人很快就在周围设置了三个绊索。
“你俩在周围摸摸看,找找有没有水狗子拉的屎。那玩意儿虽说埋汰,但里头要是有没消化完的鱼骨头、虾壳啥的,就是它最爱吃的玩意,揉碎了撒在套子旁边,比啥诱饵都强!”
秦建华和秦卫国立刻分头在附近草丛、石头边摸索。
果然,没一会儿,秦卫国就捏着鼻子,用树枝挑起一小坨黑乎乎,腥气扑鼻的粪便。
“忠叔!找着了!真有鱼刺!”
“好!”
秦忠接过,面不改色地把那粪便捏碎,小心地撒在布置好的绊索周围。
“这下就等它自投罗网了。”
河岸边地势相对开阔,月光能更多地洒下来,视线比密林里好了不少。
虽然已是深夜,寒意渐重,但三人狩猎的兴致却起来了。
“咱也别干等着。”
秦建华活动了一下冻得有些发僵的手脚,提议道:“这河边开阔地,灰狗子(松鼠)、野兔晚上也可能出来活动,咱再四下瞅瞅?”
“中!分开点,别走远,互相能照应着。仔细听动静,看雪地上的影子。”
三人呈扇形,沿着河岸缓缓向前搜索。
夜里的山林并不寂静,水流声、风声、各种虫鸣和偶尔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怪异鸟叫,交织成一片。他们竖起耳朵,睁大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响和动静。
然而。
也许是刚才追黄皮子动静太大,惊扰了附近的生灵,他们在河边转了近一个小时,除了惊起几只夜宿的水鸟,竟一无所获。
秦建华掏出怀里那块用皮子小心包裹着的旧怀表,凑到月光下仔细辨认。
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林间的寒气越来越重,呵出的气都成了白雾,衣衫开始抵挡不住那股子沁入骨髓的湿冷。
“忠叔。”
秦建华搓着手走回秦忠身边,语气带着关切,“快十一点了,林子里温度降得厉害。您年纪大,不能这么硬熬着。要不咱先往回撤?去看看下的套子有没有收获。”
“要是没有,也得找个背风的地方生火暖和暖和,不然非冻出毛病不可。”
秦卫国也凑过来,冻得直跺脚。
“是啊忠叔,俺这脚都快没知觉了。”
秦忠虽然狩猎心切,但也知道俩孩子说的是实话。
自己这把老骨头,确实经不住整夜在野地里硬扛。
他抬头看了看墨蓝色的星空,估摸了一下时辰,点点头。
“成!听你们的。先回去看看套子,然后找个地儿歇脚。”
三人沿着来路往回走,先是到了下绊索的河岸。
手电光一照,秦卫国第一个惊喜地低呼起来。
“有了!忠叔!建华哥!快看!”
只见其中一个绊索牢牢地套住了一只灰褐色、体型肥硕、长得有点像浣熊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