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还黑黢黢的,屯子里的公鸡刚打第一遍鸣,秦建华和秦卫国就悄摸地爬了起来。
虽然现在都已经四月末了,但早晚还很冷。两人裹紧旧棉袄,背上猎叉、麻绳和砍刀,秦建华特意带了上次打农具剩下的铁弄的一把短铁锹,怀里揣着几个凉窝窝头当干粮。
当然,少不了他之前做的那袖箭。
“姐,我跟卫国上山转转,看能不能下几个套子,晚点回。”
秦建华隔着门低声对屋里嘱咐了一句。
屋里传来秦迎春带着睡意的回应,“哎,早点回来,小心着点”
两人悄没声的出了屯子,融入了黎明前的黑暗中,朝着黑黝黝的大山走去。
路上,秦卫国见他带着铁锹,顿时疑惑不已。
“挖地窨子。”
“咱们之前的那个不是贡献出去了吗?这山里没藏东西的地还是不方便。所以我就想着这次上山直接重新找快地,挖一个,到时候就不用带着东西瞎晃悠了。”
秦建华说到这里,又补充了句。
“我觉得熊儿沟那地就不错。”
“啥?熊儿沟?”
秦卫国听到这话顿时凝眉,有些害怕的舔了舔嘴唇,
“那地方不是熊瞎子活动的地嘛?而且老辈子人说那疙瘩埋过不少胡子,能成吗?”
秦建华脚步不停,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笑意。
“越是邪乎地方,越没人去,才安全。”
想起前些日子的风波,秦卫国缩了缩脖子。
“也是那帮嚼舌根的,屁本事没有,就会背后捅咕人!”
“所以咱得把尾巴藏好。”
秦建华目光扫过朦胧的山林,“挖个小的,能存点东西就行,尽量隐蔽点。”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林子里有了窸窣的动静。两人没敢深入狩猎,就在外围下了几个套索,打了几只山鸡和野兔,还有两只灰鼠,收拾干净后裹好就匆匆往熊儿沟方向摸去。
熊儿沟这地方,地势险峻,林木格外茂密,大树遮天蔽日,地上堆积着厚厚的枯枝败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窸窣的响声,更显得四周寂静得可怕。
两人格外小心,眼睛四处踅摸,耳朵竖得老高,生怕惊动了啥不该惊动的东西。
“建华哥,这地方看着就不像有好果子的地方”
秦卫国紧紧攥着猎叉,声音有点发虚。
“别自己吓自己,白天熊瞎子一般不出来溜达。”
秦建华虽然嘴上安慰,心里也提着十二分的小心。
他仔细勘察着地形,想找一处背风,土质又适合挖掘的坡地。
哪想到。
两人走着走着,就听秦卫国哎哟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猛地向旁边一歪!
“卫国!”
秦建华伸手去拉,却抓了个空。
只听哗啦一声闷响,秦卫国踩的那片地面竟然塌陷下去,露出一个黑乎乎的窟窿!
他惊呼着掉了下去!
“卫国!!!”
秦建华扑到窟窿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哎哎呦俺的娘诶摔死俺了”
底下传来秦卫国龇牙咧嘴的呻吟声,听着不像是受了重伤。
秦建华稍稍松了口气,赶紧朝下面喊,“卫国!你咋样?摔坏没?”
“没没事屁股快摔成八瓣了底下好像是硬的”
秦卫国的声音带着回音,从黑洞洞的窟窿里传上来。
秦建华划着一根火柴,往下照了照。
光线微弱,勉强能看到秦卫国正坐在底下揉屁股,周围似乎是个砖石结构的空间。
“你等着,我下来!”
秦建华把工兵锹和猎叉先顺下去,然后自己也小心地沿着塌陷的边缘滑了下去。
扑通一声,他也落了地。
脚下果然是硬实的青砖地,积了厚厚一层灰土和落叶。
火柴熄灭了,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头顶洞口投下一点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看清彼此的轮廓和这个狭小空间的模糊形状。
拱顶,砖墙,空气里一股陈年的土腥味和霉味。
“这这啥地方啊?咋阴森森的”
秦卫国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惧,往秦建华身边靠了靠。
秦建华又划着一根火柴,微弱的光圈摇曳着,慢慢照亮了四周。
他们看清了,这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