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得注意方式方法。”
李岩声音沉沉,盯着秦建华一字一句道:“一切的技术革新都要在集体的框架内进行,要及时向组织汇报,获得组织的批准,不能个人主义,更不能动用集体财产。”
“这一点,你要牢记!”
“是,领导!我记住了!”
秦建华立刻大声保证,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风波看似暂时平息了。
为了消除影响,李岩决定当晚在生产队队部开个全体社员大会,把事情说清楚。
傍晚吃过饭后,大家再次聚集在了晒谷场。
社员交头接耳,都知道是为了秦建华那事。
李岩首先讲话,肯定了秦建华改良农具的创造精神,强调这是学习先进经验,是支持农业生产的良好表现,同时也告诫所有人要在集体领导下进行创新,不得私自动用集体资源。
秦万山接过了话茬,目光扫过在场的乡亲,声音变得凝重。
“咱们有些同志,心思不用在正地方。整天就知道背后嚼舌根子,捅刀子,见不得别人好。有那闲工夫多刨两垄地不行吗?”
“建华小子搞出点好东西,第一时间就想着交给队里,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咱们大家能轻省点,多打粮?这有啥错?以后谁再在背后瞎嘀咕,搞小动作,别怪我秦万山不客气!”
他的话掷地有声,不少社员都低下了头。
这时,按照会议安排,作为知青代表的李伟民被邀请发言。
他站起身,扶了扶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稳甚至有些冷淡。
“各位领导,各位社员同志。我们知识青年响应号召来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首先要端正的就是思想态度。我们应该学习广大社员同志踏实肯干,无私奉献的集体主义精神,而不是搞特殊化,更不能有任何脱离集体、追求个人表现的行为。”
“一切行动都应该符合规定,听从指挥。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做到与贫下中农相结合,为农村建设贡献力量。”
他的话听起来冠冕堂皇,无可指摘,强调集体、反对特殊化。
但在这种场合,结合白天发生的事情,他那句搞特殊化,追求个人表现鞥,就像冰冷的针,隐约刺向了一直处于话题中心的秦建华和徐妙芬。
会场里刚刚缓和的气氛,似乎又凝滞了一下。
秦建华坐在人群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李伟民。
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那话语里的冷意和针对。
看来,这个李伟民,因为徐妙芬的事情,是真的跟自己杠上了。
徐妙芬坐在知青堆里,听到李伟民的话,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林晓鸥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越看李伟民越不顺眼。
秦万山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李岩却点了点头。
“这位知青同志说得很好,思想端正很重要!”
“大家回去后要多学习中央精神,谨记不能搞个人主义。”
“好了,散会吧。”
这场短暂的会议,在极其微妙的气氛里结束。
风波表面上过去,李岩第二天就离开了秦家屯。
秦万山力推新农具的制作,赵老栓接到了队里正式的任务,开始忙着打制点种器的铁嘴和镐头加固套。但秦建华心里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
树大招风,他只是想为家里,为屯里做点事,却已然触动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经,也无意中加深了与李伟民之间的隔阂,这让他心里难免再次提心吊胆。
上辈子被举报的事再度涌上心头,让他越发的沉默了。
他走在回家的土路上,晚风吹过黑土地,带来一丝凉意。
抬头望望满天星斗,他知道未来的路,恐怕只会更加的坎坷。
毕竟,接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