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秦建民和秦丁香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知道要挨训立刻又乖乖站好，垂头静静等着。
秦建华看到他们那样子哪还舍得再说重话，只能放缓语气跟他们讲道理。
“建民，丁香，过完年你俩就十岁了。哥和二姐知道你们懂事，一直想着帮家里干活，想减轻我们的负担，我们心里也十分高兴。”
“可是，你们就算十岁了，哪怕是以后长大了，成家了，那也还是我们的弟弟妹妹。懂事贴心我们喜欢，但哥和姐姐也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
“这老林子本来就危险，哪怕是在林子边上也会遇着危险，知道不？万一有野牲口下山，或者是掉到沟里了，那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到时候咋办？”
他略微停顿了下，声音更沉了几分，轻轻拍着他们的脑袋。
“哥也不是要教训你们，就是想告诉你们，以后不管要去哪，干啥，都得跟哥和二姐说一声。得让我们知道你们干啥去了，啥时候回来。不能悄没声的就跑得不见人影。”
“这样的话，哥和二姐会着急，都不知道上哪找你们，知道不？”
这样一番语重心长的教导，秦建民和秦丁香头垂得更低了。
“知道了，哥。俺们以后不敢了。”
“知道就好。”
秦建华见他们知道错了，拍了拍俩小的。
“行了，把你们采的蘑菇和野菜拿过来，哥帮你们拾掇拾掇，别白瞎了这些好东西。”
“好！”
两人立刻一声，忙把东西搬了过来。
三人围坐在油灯旁，开始挑拣蘑菇和野菜。
秦建华一边教他们怎么分辨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一边把好的挑出来。
秦迎春也收拾完碗筷，过来一起帮忙，屋里气氛缓和了不少。
就在这时，秦建民挪动了一下身子，可能是坐久了腿麻，裤子往上蹭了一截。
油灯昏黄的光线下，秦建华一眼就瞥见他小腿外侧有一道长长的，已经结了些暗红色血痂的划痕，周围还沾着没洗干净的泥污。
秦建华心里猛地一揪，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过去。
“别动！腿咋整的？”
秦建民下意识地想缩回腿，顿时支支吾吾道：“没，没事，就就不小心磕了一下”
“磕了一下能磕成这样？”
秦建华不由分说地轻轻卷起他的裤腿，露出整个小腿。
那道口子不算特别深但挺长，血痂周围还有些红肿。
秦迎春也凑过来看，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这咋划的？这么长一道口子！疼不疼啊建民？”
秦丁香在一旁小声说：“哥是为了抓鱼在河边石头上滑了一跤，让尖石头划的”
秦建华一听，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赶紧让秦迎春去拿温水，盐和家里备着的止血草药粉。
那是他之前按《农村医疗卫生手册》上说的，采了茜草、地榆等草药晒干研磨成的。
他小心翼翼用温水给弟弟清洗伤口周围的泥污，动作轻柔的给他敷药。
“疼就跟哥说。”
秦建民咬着嘴唇，摇摇头。
“不疼，哥。”
清洗干净，撒上褐色的草药粉，用干净的旧布条仔细包扎好。做完这一切，秦建华看着弟弟明明疼得龇牙咧嘴却强忍着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气。
“以后不准再去河边抓鱼！听见没？那地方多危险！”
“这次是划口子，下次万一掉水里咋整？别看河看着不深，这开春雪化了，雨水也多，指不定啥时候上游下大雨，水头一下就冲下来了又急又冷，大人都站不住，别说你们小孩了！”
他看着弟弟妹妹，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想吃鱼跟哥说，哥去弄！”
“你们好好的，比给家里弄回金山银山都强！记住了没？”
秦建民和秦丁香看到他那样子，想到今天在河里摔倒，要不是他们反应快指不定就被水带着冲到下面去了，心里也顿时升腾起了些许的害怕，于是郑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