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梅和秦迎春听到他这话,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鼻子有些发酸。
弟弟这是把机会先让给她们啊!
虽然觉得希望渺茫,但弟弟这份为家里谋划的心,让她们心里暖暖的。
“成!听你的!”
秦红梅重重点头,眼神变得坚定,“多认字总没错。”
“就算进不了厂,以后在队里当个记分员啥的也用得上,俺们晚上加劲学!”
“对!俺晚上跟你好好学!多认字!”
秦迎春也燃起了斗志,立刻连连点头。
当天夜里,姐弟几个趴在炕上就又认真的学习了起来,有些不认得的字圈了起来,打算等有时间了找陈会计他们问问。
第二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七,大清早的晒谷场上就人头攒动,比杀猪还热闹。
一年到头,就指着这天核算工分,分钱分粮分年货了!
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的土腥味、冻白菜的寒气,还有社员们紧张期待又有些忐忑的呼吸声。
秦建华、秦红梅、秦迎春姐弟三人也早早到了。
此时的晒谷场上摆开了几张长条桌,堆满了麻袋、箩筐。
陈会计戴着眼镜,面前摊着厚厚的工分本,旁边站着秦万山、徐保管员、秦忠等人,还有几个监督的社员代表。
“安静!安静!按小队顺序来!念到名字的上前!”
秦万山敲了敲桌子,大声喊道。
核算开始了。
陈会计念名字,报出全年总工分,然后根据队里定的分值,一个工分折合多少钱和粮,扣除全年预支的口粮款等,算出最终应得的钱和粮。
徐保管员负责称粮,秦万山监督,秦忠维持秩序。
“张富贵家!劳力一个,全年总工分一千二百八十!扣除预支粮款八块五毛六,实分现金四十二块三毛四!高粱米一百五十斤,苞米碴子八十斤,土豆三百斤,冻白菜一百斤!”
“李满囤家!劳力一个半”
轮到秦建华家了。
“秦建华家!劳力三个,全年总工分四千六百二十分!”
这个数字一报出来,晒谷场上一下炸开了锅!
四千六百二十分!
这在秦家屯绝对是头一份!比很多人口多的家庭都高!
“多少?四千六?俺没听错吧?”
“乖乖!咋这么多?”
“秦建华巡山队工分是高,可这也太高了!”
“红梅和迎春两个丫头片子,能挣多少工分?别是算错了吧?”
议论声四起,羡慕有之,但更多的是惊愕和质疑。
秦红梅和秦迎春也有些紧张地攥紧了衣角。
“等等!”
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快速的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是屯东头的秦国庆。
他挤到前面指着秦建华家,一脸不服气。
“陈会计!秦队长!他家这工分是不是有问题啊!”
“四千六百多分!俺家五个劳力,累死累活才三千多分!这对吗?”
“该不会是有人偏袒,故意给他算多了吧?”
他这话立刻点燃了几个同样觉得自家分少了的人。
“就是!巡山不就是溜达吗?凭啥拿工分?”
“那野猪是集体的,养得好是应该的,给那么多奖励工分,俺看就是偏袒!”
“对!肯定有猫腻!秦万山你是队长,不能这么偏心眼儿吧?”
“俺还听说他倒腾山货!投机倒把挣的钱,不比工分多?凭啥还拿这么多东西?”
质疑的矛头不仅指向工分,更隐隐指向了秦万山和陈会计的公正性,甚至翻出了王赖子举报的旧账。场面顿时有些失控。
秦万山脸黑得像锅底,陈会计和徐保管员的脸色也顿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