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秦江海顿时气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不甘心极了。
“二叔,二婶。”
秦红梅和秦迎春走了出来,瞥了眼秦建华后上前把秦江海和赵金凤往屋里拉。
“建华年轻,性子直说话冲,你们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就是。咱们是一家人,有啥话不能好好说的。总不能让外人看笑话去。这大冷天的咱进屋说,进屋喝口热水暖暖身子行不?有啥话屋里慢慢说。”
两人这样说着还暗暗朝秦建华使了个眼色。
秦建华当然知道两个姐姐的意思,也清楚二叔和二婶要是被逼急了,指不定还会干出啥事来。尤其是在王赖子举报后,要是再被自个亲叔举报,就算陈会计他们信任自个,其他人可就未必,到时候要是影响了他巡山队的事,那是真的要闹出大乱子。
尤其在这个名声大过天的年代,一点污点都可能毁掉一个人。
姐妹俩半拖半拽地把秦江海和赵金凤拉进了堂屋,一个倒水,一个跟他们说话。
扑面而来的暖意和炕上崭新的红牡丹暖水瓶,还有家里那重新盘的炕,工业布弄的窗帘,落在了秦江海两人眼里,更加刺痛了他们的神经。
“二叔二婶,我知道你们日子也难,可这年景谁家不是熬着过?”
秦红梅叹了口气,缓声道:“你们是长辈,咱们是一家人。你们总说这伤人的话,还说什么举报建华,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
“是啊,二叔二婶。”
秦迎春把搪瓷缸往他们两人面前推了推,皱着眉头说道:“建华巡山队的工作是拿命拼来的,是我家现在唯一的指望,也是咱老秦家的指望。”
“要是因为这丢了工作,咱家刚有起色的日子又得掉回冰窟窿里。再说了建华要是真被扣上帽子,咱老秦家在屯里还抬得起头吗?外人会咋戳咱脊梁骨?”
两人这和颜悦色,不紧不慢的讲道理,赵金凤那张脸顿时臊得通红。
“我们我们也不是真想举报就是就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柴火不够烧,炕冰凉,娃冻病了抓药的钱都没有,想”
“想跟你们搭伙一起过这个冬互相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这才是他们今天低三下四上门的真实目的,想沾光取暖却又放不下那点可怜的长辈尊严。
秦迎春听她这么说,立刻给递了台阶。
“二婶,建华刚才那是气话,可依我看说的也大差没差的。咱们这冬天来的早,家家户户提前就准备柴火啥的准备猫冬呢,你们家里有困难,应该早点说不是。这搭伙过冬”
她说着扫了眼秦江海,见对方一直垂着头没出声,心里也明白他不是真想闹事,于是又说道:“可我家这屋里也实在挤不了那么多人,柴火啥的,建华这两天不巡山,可以帮你们弄点。你们拿来的那粮食就拿回去吧,至于钱我家也没有”
“不是!”
秦江海见她说没钱,顿时抬头急赤白脸道:“啥没钱,你别糊弄我!”
“没钱你家那暖水瓶,搪瓷盆,还有那香皂咋来的?”
“不想给就不说不想给,说这多废话干啥!”
“二叔。”
秦红梅见他又气了,而秦建华脸色也很难看,忙说道:“这钱没有,但是咱有药啊。孩子不是发烧吗?让安叔过来给孩子瞧瞧看到底是感冒还是啥?”
“要是感冒发烧,咱家里有药给娃吃了那就能好。咱们到底是一家人,血脉连着。关起门来有啥难处一起想法子熬过去,别让外人看咱老秦家的笑话,你说是不?”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秦江海自己也清楚在秦建华这里讨不着好。
说到底还是他们之前把事做的不像个人,也不怪人家恨自个。
俩姐妹给递的这台阶,是给他们留脸面了。
秦江海重重叹了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语气软了下来,带着几分真切的懊悔。
“红梅、迎春,还是你们俩丫头明事理。以前,是二叔二婶对不住你们。行吧,就就按你们说的办。建华”
他看向一直沉默着脸色冰冷的秦建华,眼神复杂。
秦建华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