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眼期待的看向秦建华和秦卫国,可两人却面色如常。
这一刻,她眼里的那点光亮一点点黯淡了下去,绝望几乎要溢出来。
堂屋里一片沉寂,只有秦万山吧嗒旱烟的声音格外清晰。
“咳咳。”
陈会计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建华,为国。”
“我表妹跟他爱人是技术员,所在的岗位很重要的。这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找上我。你们常钻山沟子,见识也多。再好好想想,或者…”
他说着看向了秦万山,“三叔,您老听说过这个药材没?”
秦万山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摇了摇头,“听是听说过,说是精贵的很,几十年都见不上一回。我这也都三十来年没听到谁提起这个了。”
周映雪身形猛地一晃,忙扶住了旁边的破桌子边缘,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
秦建华的心也跟着揪紧了。
他看着周映雪那瞬间灰败下去的脸,看着她眼里强忍的泪光,又想到她跟她爱人是在为国家造枪造炮累病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顶了上来。
他抿了抿嘴唇,忽而迎上了周映雪的目光。
“周同志。”
他斟酌着用词,缓声道:“这药俺哥俩确实是头回听说。但俺俩经常进山,林子里的犄角旮旯比较熟。要不,您给俺们说说那药啥模样,俺俩去找找。”
“最多,最多豁出去多跑几趟,指不定还真能给您翻出来。”
这样的技术骨干,救肯定是要救的。
更何况周映雪那可是国家重点单位的技术员,要能搭上这条线,对他以后有极大的帮助。
周映雪黯淡的眼睛猛地又燃起光芒,她连忙擦了下眼角,思索着描述道:“大夫说,那叶子有点像野山药的叶子,心形的但小些,叶脉很深。茎是暗红色的,有点发紫,藤蔓似的贴着地或者绕着树根长。最关键是根!”
“根茎埋在土里或者烂木头底下,疙疙瘩瘩的大的能有拳头大,小的像核桃,形状很不规则,表面是黑褐色,疙疙瘩瘩像猴子的脑袋。最要紧的是切开里面是暗红色的,像凝固的血块,汁水也是红的!味道味道很苦,带点土腥气!”
秦建华和秦卫国仔细听着,在脑子里拼命勾勒那药材的模样。
“嗯,确定是长在背阴潮湿的地方?”
“是!”
周映雪连忙点头,“大夫说的很清楚,它喜阴喜湿,就靠着烂木头烂叶子的养分活!”
“背阴沟塘子老椴树烂根子底下”
秦建华喃喃自语,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常去的、符合这描述的山坳和溪谷。
随后,就见他立刻看向陈会计和秦万山。
“三爷爷,陈会计,俺们明天就进山去找!”
“多带点干粮,跑远点,把那些背阴的老沟塘子都翻一遍!”
陈会计一听脸上露出喜色,连声道:“好!好!建华,卫国,这事儿办成了,可是给咱们秦家坳,给咱们公社都长脸了!帮了国家的大忙!”
秦万山也微微颔首,烟袋锅子在炕沿上磕了磕。
“嗯,去吧。小心点,老林子深,别逞强。”
秦建华点点头,随即把背上的背篓卸下来,放到陈会计脚边。
“陈会计,三爷爷,这是今儿个俺和卫国挖的,柴胡、黄精、穿龙骨啥的,还有些零碎山货。您看着给队里记上工分吧。”
他又指了指另一个背篓里用破布小心包着的几个“嗷嗷叫”果子和一小捆玉竹(黄精)。
“这些是晒干了能治咳嗽的,留给三爷爷您泡水喝。”
陈会计看着那满满一背篓还带着新鲜泥土气息的草药,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
“哎呀,建华,卫国,你们兄弟俩真是好样的!觉悟高!”
“放心,队里肯定给你们记上,按最高标准算!”
秦万山看着那包草药,浑浊的眼里也露出一丝暖意,没说话只是又吧嗒了一口烟。
这时,秦建华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看了看陈会计,又看了看秦万山。
“那个,陈会计,三爷爷,俺们找药可以。”
“不管周同志跟陈会计是啥关系,俺们都会帮忙找药,俺们就敬佩他们这样对国家有贡献的人才。俺们也不想要啥报酬,就是,就是您看村部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