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和顾景川一前一后进了西跨院的新房。
屋子里早已被蒋慧丽和秀菊婶子收拾得焕然一新。
龙凤呈祥的红烛在桌上静静燃烧,映照着窗户上大红的“囍”字。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喜庆的甜香。
秀菊婶子后脚就端着一个托盘跟了进来,笑呵呵地说,
“景川,晚晚,快趁热把这红枣桂圆莲子汤喝了,早生贵子!”
“谢谢婶子。”
苏晚接过碗,脸颊有些发烫。
两人在桌边坐下,默默地喝着甜汤,谁也没有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喝完汤,秀菊婶子收了碗,笑着退了出去,还体贴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门“吱呀”一声合上,屋子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还是顾景川先开了口,他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微哑,
“你先去洗漱吧。”
“嗯。”苏晚点点头,如蒙大赦,端着早就备好的脸盆和换洗衣物,逃也似的进了隔壁的小隔间。
顾家有公用的洗澡间,但她想着今晚人多,便早早地在隔壁烧好了热水,准备了澡盆。
温热的水包裹住身体,驱散了些许凉意,却无法驱散心底那股深入骨髓的寒冷。
前后两辈子,她只有一次那方面的经验,一次
极其痛苦的经验。
每当回想起那晚,顾景明是如何在醉酒后粗暴地折磨自己,苏晚都忍不住浑身发抖。
那不是爱,是纯粹的发泄和占有。
更可怕的是,在那之后,她很快就怀孕了,顾景明也再没碰过她。
所以,她唯一的一次经验,是和暴力、死亡紧紧相连的。
上辈子她是如何在产床上流尽鲜血,痛苦死去的场景,现在想起来都头皮发麻,浑身冰冷,让她忍不住在水中抱紧了自己。
她害怕。
她害怕等下顾景川要碰她。
虽说算命先生说他是“绝嗣”,可那不代表他身体不行。
他要是真的碰自己,两人已是夫妻,她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苏晚整个人都泡在澡盆里,思绪纷乱。
不知不觉,水都快凉了。
“苏晚?”
门外传来顾景川低沉的声音。
苏晚一个激灵,恍然回神,
“啊我在!”
“没事,”
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听里面没动静,怕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有,我马上就好!”
苏晚心头一慌,赶紧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回到了房间。
顾景川已经换下了中山装,只穿着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衫,正坐在床边看书。
烛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透着一股平日里没有的柔和。
看到她小脸被热气蒸得通红,目光躲闪,神情局促不安,顾景川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合上书说,
“我去洗漱了。”
苏晚点点头,看着他出去,这才手脚僵硬地爬上床,飞快地钻进被子里,一动不动。
她本想着,今晚若是闹洞房,时间能拖得晚一点。
再加上他喝了那么多酒,大概率就能逃过这一劫。
却没想到,这男人喝了那么多酒,居然一点醉意都没有,还干脆利落地拒绝了闹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