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白辰从静坐中睁开眼，一夜的调息让他体内那两股躁动的力量暂时恢复了平稳。
肩头的鬼婴也醒了过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用冰凉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客厅里传来轻微的响动。白辰走出去，看到王凯正笨手笨脚地在厨房里忙碌着，锅里煎着鸡蛋，旁边放着几片烤好的面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香。
“辰…辰哥，你醒了？”王凯听到动静，有些紧张地回过头，手里还拿着锅铲，“我…我试着做了点早餐，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他看着锅里那个边缘有些焦黑的煎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自从决定追随白辰，并被带回这处住所后，他总想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而不是单纯当一个被保护者。
白辰瞥了一眼那卖相并不算好的早餐，没说什么，走到桌边坐下。鬼婴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发出细微的“咿呀”声，似乎有点兴趣。
王凯赶紧把煎蛋和面包端上来，又倒了两杯牛奶。他自己则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
“坐下吃。”白辰淡淡道。
“哎，好！”王凯这才坐下，拿起自己那份，咬了一口有点糊的面包，偷偷观察白辰的反应。
白辰吃东西的速度不快不慢，动作自然，并没有对食物的水准表现出任何评价，仿佛这只是补充能量的必要过程。这让王凯稍稍松了口气，又有点莫名的失落。
“辰哥，”王凯鼓起勇气开口，“去了调查局……我该注意些什么？我怕……我会做不好，给你丢人。”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和一丝畏惧。
白辰放下牛奶杯，看了他一眼：“做你自己就好。记住你为什么要去，记住封门村发生了什么。训练会吃苦，甚至会受伤，撑不住就回来。”
“你有天分，努力去做就好了。”
白辰没有说谎话，因为王凯在前世真的凭借自己的努力进入了他的队伍中。
对于孤身一人在末日里闯荡的他来说，这已经可以被称为天才了。
白辰的话语依旧平淡，没有鼓励，也没有安慰，只是陈述事实。但“撑不住就回来”这几个字，却让王凯心里微微一暖，至少这里还有一个能回来的地方。
“我不会放弃的！”王凯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一定要变强，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封门村的惨状依旧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白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鬼婴似乎对牛奶产生了兴趣，伸出小手想去扒拉杯子，被白辰轻轻按住了。
就在这时，白辰放在桌上的那个加密通讯器，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打破了这片刻略显生涩却平和的晨间氛围。
不是约定的联系时间。白辰眉头微蹙，按下了接听键。
“白先生！”明玉的声音立刻传来，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带着明显的焦急和紧迫，“非常抱歉提前打扰您！出事了！”
“说。”白辰言简意赅，对面的王凯也立刻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过来。
“昨天后半夜，我局一支代号‘夜鸦’的特殊行动小队，在城西郊外的‘黑山废弃康复中心’执行常规探查任务时，突然与我们失去了所有联系！”明玉语速很快。
“他们最后传回的信号极度混乱，充满了干扰和无法识别的低语，随后通讯就彻底中断。所有应急方案失效，无法确定他们的生死！”
黑山康复中心？白辰对这个名字有点模糊的印象。
“那里是什么情况？”白辰问道。
“那地方废弃超过二十年了，档案记录里以前只发生过几起微不足道的能量异常反应，评级一直很低，所以才会只派一支小队去做常规巡查。”明玉的声音充满了懊恼，“但现在看来，我们的评估可能出了巨大遗漏！那里可能隐藏着高危险性的异常！”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严肃：“林部长召开了紧急会议，认为必须立刻组织强力的救援力量前往搜索！普通的外勤特遣队难以应对。部长恳请您能出手相助！与我和山狼组成临时救援小队，立刻前往！调查局会提供一切必要的后勤支持，并授权您在现场的最高指挥权！”
白辰沉默了片刻。他看了一眼旁边听得一脸紧张的王凯。
“王凯的训练？”他问了一句。
“计划不变！”明玉立刻回答，“我会安排另一组信得过的同事直接来接王凯先生去训练基地，确保他的流程顺利启动。现在救援任务优先！”
这正合白辰之意。
“目标地点汇合，把已知情报发给我。”白辰没有多余废话，直接做出了决定。
“明白！谢谢您，白先生！情报和坐标立刻传输给您！我和山狼会在目的地入口等您！”明玉的声音明显松了一口气，迅速结束了通话。
通讯结束后，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辰哥……”王凯有些担忧地开口，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刚刚听到的内容让他心头发慌，一支专业小队都失联了，那地方肯定极度危险。
“照计划进行，去调查局。”白辰站起身，语气不容置疑，“学好他们教的东西，那就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
“我……我知道了！”王凯用力点了点头，把担忧压回心底，“辰哥，你……你一定要小心！”
白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王凯愣了一下，他不明白两人明明之前只是在火车上见过一面，白辰却会在村子里拼命去救他，现在这些生活日常让他感觉……辰哥可能之前认识他。
没过多久，一辆没有任何标志的黑色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楼下。来接王凯的是两位穿着调查局制服、表情干练的男女，他们对白辰表现得十分恭敬。
王凯深吸一口气，拿起自己简单的行李，跟着两人走向车门。在上车前，他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白辰。
“辰哥，等我变强了，一定能帮上你的忙！”他的眼神里不再只有恐惧，更多的是决心。
白辰只是微微颔首。
车子载着王凯离去，驶向他人生的新。
白辰则回到屋内，通讯器已经接收到了关于黑山康复中心的加密资料和那段令人不安的最后通讯录音。他快速浏览着，肩头的鬼婴似乎也感知到气氛的变化，变得安静下来，红宝石般的眼睛盯着屏幕上的废弃建筑图片，微微闪烁。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屋内，却仿佛驱不散那从通讯器里蔓延出的冰冷寒意。
低风险评估却让一支专业小队瞬间失联？这背后，恐怕没那么简单。
没有再多耽搁，白辰身影一动，如同融入阴影般离开了住所，朝着城西郊外那个不详的目的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