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宸的指尖还悬在离苏念脸颊半寸的地方,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屋内只有苏念平稳的呼吸声,他盯着她眼睫上的细小绒毛,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刚才那声“惜念”太清晰,他甚至能想象出她睁眼时带着惺忪睡意的模样。
怎么办?
她若是察觉到了自己不堪的想法,会不会厌恶自己?
傅北宸心中无限纠结紧张,甚至掌心都蒙上了一层冷汗。
可等了半晌,苏念只是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柔软的枕芯,嘴里嘟囔了句含糊的梦话。
“这个好吃你吃”
她又沉沉睡了过去,连眼尾的弧度都没变化。
傅北宸悬着的心骤然落地,却又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他缓缓直起身,指尖轻轻蹭过苏念落在枕头上的发丝,动作轻得像怕惊碎了这满屋的月色。
这一夜,他就守在床榻边的梨花木椅上,目光没离开过苏念的脸。
从月上中天到晨光染亮窗棂,他眼底的痴缠与温柔未减分毫。
谁敢相信此人竟是那个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摄政王。
辰时的阳光落在屋中时,苏念伸着懒腰醒了,一睁眼就看见傅北宸坐在椅子上。
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惜念,昨晚什么时候睡的?怎么起这么早?”
傅北宸脸上挂着浅浅笑意,“我也刚起身,早膳已经备好了。”
“对,赶紧吃饭,今天可有要事要办!”
苏念麻利地起身。
今日天气大好,适合抽人!
她到要看看慕胥澈这小子还能闹出什么花!
洗漱完,苏念直奔前厅。
慕淮稚早已候在那儿,见她进来,立刻起身,“小娘,我刚想去找你呢,慕胥澈那边我让人去查了,等会儿把他带回来,不用你跑一趟。”
“绑回来?你可拉倒吧!”苏念拿起一个肉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驴蛋的驴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越硬他越倔,非得我亲自去才行,今天必须把他拎回来好好管教!”
慕淮稚皱眉,放下手里的筷子,“小娘,那种街头混混聚集地又脏又乱,你去了要是受了委屈怎么办?我让人把他绑回来,您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在他眼里,慕胥澈现在就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根本不配让苏念费神。
“你把握不住!”
苏念咽下嘴里的食物,拍了拍慕淮稚的肩膀,随后她一抬手,杏月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拎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
“姑娘,您要的东西。”
木棍顶端还缠着圈粗布,看起来沉甸甸的。
苏念勾唇,这可是她昨天特意吩咐人准备的。
“那小子不是说,自己是城北一霸么,真是威风得很,我不亲自去敲醒他,他还以为自己真成江湖大佬了。赶紧带路,别磨蹭!”
慕淮稚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反驳,只能无奈点头,“行,我带你去。他最近总出现在城北那边的永安巷,应该就在附近。”
傅北宸见苏念这架势,也没阻止,只是轻声说,“我跟你们一起去。那边人多眼杂,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