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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溅了我一脸。
但是我却没有感受到半点疼。
低头一看,她竟然在我面前活生生砍死了一只老母鸡,那是家里唯一一只能下蛋的母鸡。
像是在发泄在心里诸多不满和痛苦,她一下下砍着那个不断挣扎的母鸡,直到它彻底不再动弹。
我被吓得浑身发抖,完全被眼前血腥又残暴的一幕吓到。
她把腥臭的鸡血全都端起来泼在我身上。
“你这个该死的丧门星,我给你泼点鸡血,去去晦气,让你早死早投胎!”
说罢,她直接拎着砍得稀碎的鸡走了。
夜晚,我被憋得尿涨,但是手脚都被妈妈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我只能哭着大喊妈妈。
可是不管我怎么喊,都没人搭理我。
我只能坐在椅子上,尿在裤子上。
我忽然想起三岁那年,我半夜睡觉尿了裤子,大冬天,我妈怕我着凉,半夜起来升火给我烘裤子。
她抱我抱在怀里,把我光溜溜的双腿塞进她的棉大衣里,一只手轻拍我的后背为我唱着摇篮曲,一只手不断添着火盆里的柴火,那种暖烘烘的感觉,我好久没感觉到了。
现在,我妈一心只想让我死。
这一次,她是打算把我活活饿死。
我被绑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一直坐着,两眼都开始发昏发黑,直到隔壁阿婆许久没看见我的身影觉得蹊跷来寻,才有人终于替我解绑。
“这个天杀的贱货,真想搞死你这个丧门星,哪有当妈的心这么黑的。”
她满脸嫌弃,解开绳子就远远地退到门外,唯恐会沾了我身上的晦气。
我饿得头晕眼花,摇摇晃晃爬出去找吃的。
在厨房我看见妈妈昨晚半夜炖的鸡,此刻已经凉透,但我还是像饿虎扑食一样冲上去,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很难吃。
鸡肉煮得很柴,没有放什么调料,血腥味也很重,但我还是吃的很满足,毕竟我已经好久没这样吃饭了。
吃完饭,我就躲到柴房,以防妈妈又要来杀我。
等到天黑,我看见妈妈爬上床,我才悄悄溜出去,跑到村口的屠夫家偷了一桶现放的猪血,全都泼在妈妈床头。
她被惊醒,大叫着爬起来。
看着满床的猩红,吓得脸色惨白。
我却哈哈大笑。
“你这个小畜生!”
她想要下床抓我,我却一溜烟跑掉,走的时候,我偷走火柴,一把火烧了她的厨房。
她想饿死我,那我也让她吃不上饭。
村里人大喊走水,纷纷出门。
他们指着我大骂:“真不愧是天煞孤星,就是一个天生的坏种,非要自己一家死绝才满意!”
“这个扫把星,就不应该活着!就应该让他死!”
所有人对我充满恶意,就因为我克死了家人。
那一瞬间,我也觉得自己是一个天生的坏种,因为我想放一把火,把他们全都烧死。
大火之中,我看见一群人冲进村子,他们哭天喊地地冲进来,一把抱住妈妈。
“杳杳,我的女儿,妈妈终于找到你了,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的啊?”
“那些把你拐来的畜生呢?把你活活折磨成这样,我一定要把他们碎尸万段!还有那个害你逃不出去的野种在哪儿,我要掐死他!”
我躲在人群中,瑟瑟发抖,听着他们怨毒的话,好像有些不受控制地记忆冲进我的脑海。
我终于想起我爸怎么死的了,他其实根本不是我克死的!
我惊恐地瞪大眼,看向人群中的妈妈,她破碎的衣裳露出满目疮痍的后背,上面全是日积月累的伤痕,触目惊心。